王安仁想不明白,隻能道:“我也難以確定。但他們……很像你我……燕雙飛,這是怎麼回事?”
燕雙飛“哦”了聲,問道:“就算像你我,他們怎麼了?”
王安仁艱難的咽了下口水,緩緩道:“他們相對而跪……像是……像是……”那幻境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他無法再說下去。但那幻境出現過兩次,難道說……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他們相對而跪,難道是在拜天地?”燕雙飛淡淡道。
王安仁忙道:“不是,不應該是。他們像是在立下誓言……說什麼……”再次難以開口,也不知道如何如何開口。但那誓言,他再也無法忘記。
我段思平……燕雙飛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生生世世,此情不渝!
燕雙飛輕輕歎口氣,聲音中終於有點波瀾,“你也說過了,那是幻境。幻境……根本做不了準的。”
王安仁很是猶豫,不待再說,聽燕雙飛輕淡道:“無麵佛窟為何會變成如此,你要不要聽聽?”
不但王安仁微凜,就算一直沉默的野利仁榮都忍不住道:“要的,姑娘請講。”
這天底下,除了元昊、唃廝囉外,恐怕隻有燕雙飛才知道無麵佛窟到底怎麼回事。野利仁榮雖見過唃廝囉,但除了從唃廝囉手上得到幅地圖外,並沒有從唃廝囉口中得到更多關於無麵佛窟的消息。聽燕雙飛竟然主動提及這件事,難免側耳傾聽。
三人還在前行。前方雖暗,但燕雙飛行走起來,並不障礙。
地下空氣竟還清新,隻是極靜,靜得那腳步聲聽起來,都有著無邊的落寞。
似乎在考慮如何開頭,燕雙飛沉默了良久,終於道:“我說的,隻是我想的,但究竟是不是這樣,我也不能保證是對的。”
野利仁榮接道:“姑娘請說吧,這世上你若不知道答案,隻怕沒有人再知道了。”
燕雙飛低低的“嗯”的聲,似乎自言自語的說道:“知道有什麼用呢?”那聲音說的很輕,就像柳絮沾水般的輕淡,轉瞬她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男女,或許,你可以把他們看成是神仙。”她說起很久很久四個字的時候,語氣很重,像在著重強調著什麼。
故事一開始,就有神仙,很是離奇,王安仁聽了,不知道該如何評判。見野利仁榮不語,也就默默的聽下去。
燕雙飛低聲道:“可他們也算是一對不幸的神仙。他們來到這世上後,就分開了,再也沒有見麵。那個女人為了尋找另外的伴侶,想盡了辦法,也是無能無力。”
王安仁不知道這和無麵佛窟有什麼關係,不解神仙怎麼會不幸,遲疑道:“他們是神仙,也有辦不到的事情嗎?”
燕雙飛沉默良久才道:“天地間的奧妙,難以盡數,傳說中,神仙法力不也有高下之分嗎?”
王安仁倒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野利仁榮卻道:“不錯,無論貧富貴賤,無論天子黎民,均有煩惱憂愁,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仙,隻怕和世間萬物類似,雖有能力,但也有無能為力之事了。”
王安仁聽到這番言論,沉默良久,他感覺野利仁榮和以前有些不同。這番話,多年前野利仁榮是不會說出來的。
難道說,一個人經曆了生死,看的就比別人多得些?
燕雙飛點點頭,像是讚同野利仁榮的意思,說道:“他們分離後,就再也沒有相見。那女的神仙一直很想念伴侶,但法力越來越弱,她終於知道憑借自己的能力,多半無法找到另外的一半。可她的法力越來越弱,弱到她已很難再等下去的地步。因此她為了等待,封存了自己的法力,隻傳下了法寶,托付給她認為信得過的人去找她的伴侶。那法寶,能給所托之人一種能力,讓他可以與眾不同。她第一個找到的人,就叫做段思平!”
王安仁聽天書一樣的聽,若要品評,隻能說這更像是傳說。聽到段思平三個字的時候,失聲道:“大理國的開國君王……龍馬神槍段思平?”
驀地想到那金書血盟,想到那血盟上的歃血畫麵,記載的神槍、龍馬、神女和無麵佛像,這一切好像並不相關,但千絲萬縷已然成線。
燕雙飛沉默許久,才道:“是的,就是龍馬神槍段思平,你對他有印象嗎?”
王安仁不解燕雙飛為何有此一問,立即道:“我對他本來全無印象,不過後來去青唐時,唃廝囉曾給我看過金書血盟,我對他才略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