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說不得,葉嵐風也真想看看,水孤笑會怎樣回應這幾國使者的話。畢竟,在這個節骨眼上,事關南照和東臨兩國的體麵,所以,這就不再是東臨的家務事,而變成了幾國之間的事情了。
可是,葉嵐風知道,若是離開了水孤笑的庇佑,她也會變得舉步維艱。
這才是南照使者的陰險之處——葉嵐風隻想要一座屬於自己的城池,南照使者卻想借題發揮,把那城池變成埋葬葉嵐風的墳墓。
水孤笑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話說到這裏,似乎沒有彎轉了。似乎城池必須給葉嵐風,似乎這次的贏家,隻是葉嵐風,而不是東臨。
可是,眾國使者麵前,再加上墨子淵在場,水孤笑明顯的,被人孤立起來了。
眾國使者這次齊來東臨,本來是要看東臨的笑話的,而今,他們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了。
水孤笑想要說什麼,可是再看看那個沉默如水的墨子淵,到了口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南照使者這話,問的是墨子淵,那麼,他自然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現官不如現管。
眼下的墨子淵,可是一尊誰也得罪不起的神。
水孤笑,南照,以及各國的使者,這下子,都將眼神望向了墨子淵,想聽他說出什麼一錘定音的話來。
葉嵐風也望向了墨子淵。
她的心裏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為什麼這些人在看向墨子淵的時候,眼神裏會有畏懼、尊重,以及其他的說不出的複雜眼神呢?
在這個大陸之上,國已是最高的存在,難道,這個墨子淵,竟然是淩駕於各國之上的存在嗎?
這個問題,葉嵐風不能回答自己。
墨子淵淡淡地望了一眼葉嵐風。
墨子淵的眼神,本來是極淡,極淡的,淡得看不出聚焦的點,以及任何的意味以及表情。可是,葉嵐風還是從他的眼裏,讀出了一種近乎詭異的笑意。
葉嵐風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墨子淵,明明是預測到了今日所發生的事情的——隻不過,葉嵐風更想知道的是,現在的墨子淵,究竟想要怎樣處理——
一國之君,四國之使。得罪了哪一個,怕都不是明智之舉吧?
而東臨國……
嗬嗬……怕這次的東臨國,才是眾矢之的吧?若是墨子淵刻意維護葉嵐風,又或者是東臨國的話,那麼,犯了眾怒的下場,怕也並不好吧?
畢竟,梵天宮,隻是民眾心目中精神上的領袖,對於各國,雖然可以牽製,可是,卻沒有直接的約束力。
一句話說穿了。除非是三年一度的神諭,其他的時間,梵天宮,都是超出世人之外的存在,也可以說是避世而居,與世無爭。所以,這樣的一個存在,沒有人相信,梵天宮的主子,會願意蹚修真大會的這一趟深水——
所有的視線,都望向了墨子淵,在猜測著,看他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在這個重不得,輕不得的時節,怕墨子淵隻要用一句話,或者是幾個字眼,就可以改變他、的,葉嵐風的,甚至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的處境。
一語成讖。
微風來,拂動墨子淵的長發,他的衣衫,在風裏,輕輕地飄動著。
墨子淵望著葉嵐風,微微一笑,淡漠的唇邊,忽然吐出幾個字眼:
“諸位,你們可是忘記了三十年前的蕭辰麼……”
墨子淵的聲音並不響,恰巧是足夠在場的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他望著葉嵐風的眼神裏,有什麼閃亮的東西一現即逝。
葉嵐風呆了一下。
可以說,所有在場的人,在聽到墨子淵的話之後,同時地愣了一下——蕭辰,東陽蕭氏,這個已經消失了三十多年的奇人……
四周寂靜起來。
沒有人說話,幾乎連呼吸都變得緩慢。幾乎每個人的心裏,都開始默念“蕭辰”這兩個字眼——
蕭辰,曾經是這個大陸的傳奇。
那個名字,曾經改寫了一個時代。
而這個人,也曾經或多或少地改變了幾國的命運。
蕭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