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導看局麵僵住了,過來勸豆子:“頭領說的沒錯,不停下來安營紮寨,我們都會死在峽穀裏。”
豆子惱了,揪住向導的領子罵道:“放你娘的臭屁,你以為豆爺是白癡,隨便你說啥我都相信?大峽穀全長隻有5公裏,隻要我們的速度快一點,隻要兩個小時就能過去,現在我們整整走了一天還沒出去,你是向導,你說,你給我們帶的啥狗屁路?你是不是有啥不良企圖,想害死我們大家?”
向導被豆子嚇得瑟瑟發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我,我阻止豆子說:“你不要錯怪了向導,他也是按照頭領的命令行事,既然頭領說再走下去會出事,我們就在這裏住一夜吧。”
我不動聲色地把目光投向老爹,老爹悄悄衝我點點頭,大夥兒便散開來收拾東西。
石頭走到我身邊問我:“羊頭,你心裏在想什麼?”
我看看四周,招呼豆子和小西安過來,對他倆說:“今晚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倆都給我把頭領和向導盯好了,石頭的安全就交給我了。”
石頭有點不滿,說:“我又不是麵團捏的,用不著你保護,你為什麼要讓他們盯著頭領?”
我正想著該怎麼找個借口把石頭搪塞過去,豆子突然說:“那還用說嗎?我看頭領就是那個脅迫老爹的蒙麵人。”
石頭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盯著我看了很久才說:“我告訴過你們,頭領絕對不是奸細。”說完就回帳篷去了。
我抱怨豆子說:“你能不能閉住這張臭嘴?”
豆子抓抓腦袋說:“你不是也懷疑嗎?我就不明白了,頭領給石頭灌了啥迷湯,她咋就這麼相信頭領,以前頭領可害過她……”話沒說完,豆子的臉色突變,說:“該不會石頭看上頭領那老東西了吧?”豆子顯然被自己這個想法嚇蒙了,跟著石頭進了帳篷。
小西安衝我傻乎乎地笑笑,安慰我說:“羊頭,你可別吃醋,我覺得你們懷疑頭領太多疑了,就算石頭看上的人是頭領也很正常,他們都是古樓蘭後裔嘛!”
我吼道:“放你娘的臭屁,你胡扯的什麼?豆子被石頭迷暈了你也犯傻了?你想想看頭領這幾天的反應?再看看大峽穀裏的地勢,我們在這裏留宿那不是明擺著找死嗎?”
小西安愣了一下,點點頭說:“我也覺得奇怪,頭領既然帶著義軍和‘盛閻王’鬥了這麼多年,應該打過不少硬仗,怎麼會下令在這裏露宿?不過既然懷疑頭領,我們隻盯著他就行了,幹嗎還要盯著向導?”
我有點答不上來,對小西安說:“讓你盯你就盯,哪這麼多廢話?”
其實讓豆子和小西安盯住向導是我的本能反應,就從發現蒙麵人之後,我對駝隊裏的每個人都不再信任,我說不出來哪裏有問題,但感覺不太舒服,向導不像老爹,他在駝隊裏的地位僅次於頭領,如果沒有頭領他完全是個強悍的人物,這一點我從頭領處死郎中時他露的那一手就看出來了,像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人物,怎麼可能被豆子的幾句話嚇得發抖?不過這一路上我不得不承認,向導是整個駝隊裏最穩重的人物,有的時候他比頭領還要冷靜,雖然今晚他的表現有點出人意料,但想想頭領處死郎中是秘密進行了,其他人未必知道向導是個厲害人物,所以他掩飾性地示弱也不是沒可能。不管怎麼說,我都認為既然向導是頭領的親信,盯住向導就算是盯住了頭領的左右手,總之有利而無一害。
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雨,不一會兒竟淅淅瀝瀝地稠密起來,我拔腿就向頭領奔去,不止是我,石頭和豆子也從帳篷裏衝了出來。
我沒功夫繼續和石頭嘔氣,衝他們大喊道:“我們趕快分散開,幫老爹收拾東西,一定要趕在發洪水前離開這裏。”
豆子和小西安立刻跑去給向導和老爹幫忙,石頭緊跟著我,我心裏一個勁兒地怪頭領,也十分奇怪老爹剛才為什麼衝我點頭。傻瓜都看得出來,這種環境下,一旦下暴雨我們就是甕中之鱉,頭領卻下達這麼愚蠢的命令。
頭領已經率人把帳篷重新綁在駱駝背上了,看見我們過來,說:“洪水就要來了,趕緊收拾東西,我們往峽穀高處走,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山洞容身。”
我正要抱怨他幾句,他突然壓低聲音說:“狗日的,看來這一劫我們逃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