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和老爹的交談,我洞悉了古樓蘭最高層的秘密,也證實了老爹的真實身份,石頭的安危成為我和老爹共同的目標,駝隊的情況還是鬼神莫測,我仔細觀察著每個人,最終將視線鎖定在頭領身上,我突然想,如果頭領就是蒙麵人,那石頭的處境該多麼危險?以石頭對頭領的信任程度,就算頭領用匕首刺穿她的胸膛,她也不會相信頭領就是蒙麵人。
我一直很奇怪石頭對頭領的絕對信任到底來源於什麼?不管頭領是不是義軍首領,我和豆子都不喜歡他,小西安對頭領更是戒心重重,就連頭領最信任的向導和郎中,對他也是恭敬有餘,親密不足。石頭的固執就很讓人懷疑,就算他們都是古樓蘭的守護者,畢竟倆人屬於不同分支,石頭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睡覺的時候我重新分配了一下,以前都是石頭獨自睡一條羊毛氈,我和豆子擠在一起,小西安縮在角落裏,今晚我特意讓豆子和小西安共用一條羊毛氈,讓石頭睡在我身邊,反正大冬天穿得都很厚,避免了不少尷尬,石頭和我們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她穿著人皮的時候除了不和我們一起洗澡,赤膊放屁我們都沒背過她,所以石頭也沒多少異議。豆子明顯得不服氣,不過我很少這麼嚴肅地安排,豆子心知有異,氣呼呼地答應了。
夜裏石頭起了兩次夜,我說到做到,她出去撒尿我一直跟著她,剛開始石頭不習慣,後來隻要我背過身去,她很快就解決幹淨了。
我的種種表現都預示著危險正在逼近,連小西安都察覺出異常,下半夜我們四人都沒有瞌睡,半倚在羊毛氈上養神,帳篷裏隻能看見煙卷一明一暗的火星。
好在一直到天亮都沒有人靠近我們的帳篷,我總算鬆了口氣,臨出發前交待豆子三人要小心謹慎,大夥兒打起十二分精神出發了。
駝隊不緊不慢地走著,眾人有說有笑,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四個人之間緊張的氛圍。我和豆子一左一右地把石頭夾在中間,豆子的注意力全在石頭身上,但我的目光始終盯著頭領。
從離開克孜爾尕哈千佛洞開始,我就發現頭領起了變化,石雕般的臉上偶爾會掛著一絲笑容,這種改變是很驚人的,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說明頭領很快就要對石頭和老爹下手了,如果我的猜測不對,隻能說明頭領已經洞悉了老爹的身份,不管是哪一種,頭領到底是不是敵人我至今還不能確定,戒備就意味著離死亡遠一點。
雖然是冬天,陽光卻很溫暖,季節的差異在沙漠裏不太明顯,隻要有陽光寒冷就會被驅散。向導騎著頭駝很小心地領著眾人進入峽穀,呈現在眼前的大峽穀神秘寂靜,一如往昔的陡峭險峻。清晨的大峽穀讓人驚訝不已,當朝陽升上地平線時,四周被染上神秘的顏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這裏特殊的地貌,山體因為地質作用而生成的褶皺層層疊疊清晰可見,光線和岩石本身造就出的各種色彩交織融彙,看起來五彩斑斕,我們就像穿梭在迷宮中。
葡萄溝、白楊溝和幹溝的遭遇仍曆曆在目,所以我們的警惕性很高,頭領給我們每人配了一支槍,讓大家把子彈上膛,小心地往前走。大峽穀四麵環山,植被稀少,放眼望去雖然姹紫嫣紅,但卻讓人覺得滿目蒼涼,沒有生機。我巡視著四周的山勢,皺著眉對豆子說:“要是這山頂上有埋伏,咱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豆子的臉緊繃著,警惕地掃了一圈,說:“咱們最好和駝隊之間拉開點距離,一旦發生意外情況,也可以隨機應變。”
大峽穀全長隻有5公裏,但路並不好走,走了大半天我們還沒有走出去,天漸漸暗下來,我們四個和駝隊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石頭怕我們在峽穀裏迷路,問我:“要不要和駝隊彙合?”
我讓豆子和小西安四處看看有沒有危險,確定沒有埋伏才慢慢加快腳步跟上去。
趕上駝隊的時候,眾人正在卸東西,我問頭領:“這是幹什麼?”
頭領說:“今晚走不出去了,我們在這裏過夜。”
豆子一聽就火了,說:“這他娘的是誰的主意?在這種地方過夜,萬一下場大雨,就算塌方都能把我們活埋了,更何況我們連這峽穀裏有沒有土匪和野獸都不知道。”
我也覺得奇怪,頭領經驗豐富,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以大峽穀裏的險峻地勢,我們在這裏安營紮寨等於是把脖子架在刀口上。
頭領被豆子的態度激怒了,瞪著豆子說:“我的駝隊我說了算,想活下去最好閉上你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