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十指修長的雙手,分明就是書生的手,無縛雞之力,何足為懼。單於嬋蔑笑,心想這養尊處優的小子,難道不知道掌嘴要用板子?
莫名當然知道,但他不需要。要知道洛山十子前三位,大師兄劍絕天下,二師兄毒霸四方,三師兄則是雙掌傲視群雄,被如此推崇的他,自然有過人之處。背負一手,身形甚為瀟灑的莫名和煦一笑。
牢內劈啪聲不斷,迅速而節奏,一群失魂的活死人終於找到焦點,有誌一同地愣視快得看不清的手掌,目瞪口呆。
一行人在上頭等著,不知道這八王子要做什麼,就怕他真把越龍將軍給弄死了。
此時莫名也恰好上來,一邊走著,一邊拿手帕擦拭雙手,見到大家都盯著他看,就溫吞一笑:“啊,那位將軍大人就勞煩你們好好照料了,我閑時便來探望。”
說罷,他一手扶上莫惑的腰身,帶著人走遠了。
一行人迅速跑下去,正來得及救出氣多入氣少的將軍,越龍將軍的一張臉腫脹且血肉模糊,一口牙齒隻剩下三顆,舌頭腫得不能說話,她本人也神智不清,差點就活不過去。事後這些人一直想不通莫名用了何種凶器,竟將人給傷成這樣。
莫名的心思已經自牢獄中抽離,他帶著莫惑回到王府,一路上莫惑十分配合,隻是行進間經常脫力,還依靠他支撐,他一直不敢放開莫惑。
回到家中,莫惑就開始發燒,陷入昏迷。老大夫給看過了,也隻說是染了風寒,要悶一身汗就好了。莫名卻認為他是壓力過大,身體產生排斥了。
離開大鑫已經個把月,蘇瑛的計劃也推遲了個把月,眼看成功之日寥寥無期,顧君初也閑不下來,不斷自洛山傳來的信息、帳務等需要他處理,他不能整天沾著莫名。發生了這些事情,莫名也不好事事勞煩他,所以獨自守在莫惑床邊。
在這雅致的小築裏,莫名隻覺異常的清冷,這屋子冷,天氣冷,一切都冷。
“你怎麼總把自己擺在這裏,這要怎麼康複呢?”他的手覆在莫惑額上,幫助降溫。手心傳來的溫度是滾燙的,他知道那是自己體溫低的關係。依靠著床柱,莫名閉目沉思。
手下的人突然動了,莫名驚喜地睜眼,對上一雙墨黑的眼眸,先是大喜,繼而困惑。不為別的,就因為那眼神,是真的很詭異,圓圓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緊他,仿佛要把他吸進去。
“莫惑?”莫名試探地低喚。
莫惑突然捉緊他的手,那力道出奇的強勁,重重一扯,沒有防備的莫名就被他扯落。一陣天旋地轉,他已經被按倒在床上,莫惑有臉正在他上方,鼻尖抵著鼻尖,長長黑發垂落,搔撓他的頰邊耳邊。
“莫惑?”莫名小心奕奕地喊了一聲。
結果就趁著他張嘴,上頭的人突然就壓下來了,軟軟的唇壓著他的,迅速探入,唇舌糾纏,相濡以沫。
口腔內盈滿淡香,莫名錯愕,一時間無法反應,竟然在那純熟的技巧下失了神,等他回過神來,那張臉已仰起,銀絲銜接彼此,牽至極限便斷開,水光涎於頜下,尤是矚目。
莫惑此時衣襟半開,迅速捉住莫名的手就往光滑的胸膛上挨。他正分腿跨坐在莫名腹上,重複著摩擦,重重地喘著氣。
莫名被嚇呆了,意識到發生了不得了的事,他要是願意,一掌就能把人拍飛。然而莫惑卻巴得死緊,莫名怕傷著他,沒敢太劇烈反抗。
莫惑雖然如此動作,但他神色卻不對,如在夢中,根本沒有清醒,因此莫名更不能對他動粗,隻能不停地喚他:“快醒來,二哥!莫惑!”
動得激烈的莫惑突然停下來,趴落在莫名身上,不動了。如果不是他還在喘氣,莫名還以為他又昏過去了。
沒等莫名反應,接踵而來的又一波。
莫惑哭了,點點滴滴灑在莫名的肩勁上。對於莫名,這些水液是滾燙的,一如它主人的體溫。
“……”
“什麼?”莫名分明聽什麼,卻聽不清楚那如蚊蚋的輕聲細語。
“饒了我……”不斷重複。
……
莫名愕然,此時他不知該如何處理,隻好把推拒的手改為擁抱,然後細聲勸懷裏人安靜下來,漫無目的地呢喃著不著邊際的說話,連他本人都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從捉蟈蟈到掏鳥窩,然後就是酒館裏的豬食到洛山的美食。
直至莫惑再一次安睡,緊繃的身體放鬆,他這才得以脫身。
重新把人放回床鋪中,捂緊被子,莫名這才有空管理自己的思緒,然而一頭腦的思緒就如亂了的線團,找不著線索。
他歎口氣,就著床邊趴下,臉深埋在交疊的臂間。他問自己這算什麼,但答案卻無法獲取。
這究竟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