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葉枝死後,戰鬥打響。
西戎本想借喬葉枝和馮若瀅侮辱齊兆安,以此打擊大晟將士的士氣,哪知事與願違,大晟的將士被激出了火氣和血性,殺紅了眼。
今天成了五天以來最慘烈的一仗,一直到半夜,西戎鳴鼓收兵,戰鬥才暫時告一段落。
蘅州城的戰士死傷過半,堪堪守住了城門,西戎一撤兵,他們就癱倒在地,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城牆下,屍體堆積成山,鮮血積水成窪,散發著濃重的腥味。
西戎的將士走了,馮若瀅也被帶走了,車輦被毀,隻剩下半個車架留在原地,而柱子上的喬葉枝像被人遺忘了,孤零零立在那裏。
她體內的血液已經流盡,如一朵失了水份的花兒,蒼白,枯萎。
夜更深了,天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黑乎乎一片。
萬籟寂靜,隻有風聲呼呼,像是誰在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細碎的聲音,那聲音緩慢移動,最終停在車輦上。
黑暗中,有一雙手解開了喬葉枝身上的繩索,把喬葉枝從車輦上抱下來,放到了地麵。
那本就有些鬆散的係帶,經過這番折騰後,徹底鬆開,露出慘白如紙的肌膚。
空氣中的呼吸倏地加重,“這麼一個美人,可惜了。”
“不過,這等美人不死也輪不到我這個小卒。”
男子眼中冒著綠光,急不可耐去扯自己的腰帶。三兩下,他身上便什麼也不剩了。
男子俯身,他不想去啃一個死人,可這麼漂亮的美人,就是死了,想必滋味也不差。
男子撅著嘴,慢慢靠近那張沒有血色的唇瓣。
哐當!
不知踢到了什麼東西。
兩人上下顛倒,早就沒有氣息的人此時桎梏著男子的雙手。那纖細得仿佛一捏就斷的手腕,不費什麼力氣就讓男子動彈不得。
“鬼呀——”
淒厲的慘叫響徹黑夜。
隻是附近已經沒什麼人,遠處那些累癱的士兵早就睡死過去,怕是天塌了也醒不過來。
男人被人壓在地上,感覺到體內的血液飛速流失,他眼睛放大,驚恐萬分。可卻什麼都做不了,連掙紮都做不到。
漸漸的,男人便沒了氣息。
這時,附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坐直了身體,她低頭朝自己的胸口看去,那裏還插著一支箭。
很疼!
無時無刻,疼得她發顫。
穿心之痛,原來是這個感覺。
喬葉枝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死成,不對,更確切一點說,是死了又活了。
她纖細的手指抓起胸前破碎的玉墜,利箭穿透玉墜進入他的身體,玉墜裏的東西也進入了她的身體,那東西應該就是她死而複生的原因。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玉墜裏的東西像極了一滴血。
那玉墜是喬葉枝救了一對祖孫,一位老婆婆給她的。當時老婆婆欲言又止,神色複雜叮囑她,“這東西在我們家傳了幾代人,算不上什麼好東西,它有些邪氣。它或許能在危難之中救您一命,可,可如果真成了那樣的東西,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那樣活著,倒不如死了呢。”
喬葉枝一聽是人家的傳家寶,當即便就把玉墜歸還,老婆婆卻不接,她笑道,“那隻是個傳說,倒是我疑神疑鬼了。您就收著吧,實在不喜,拿個盒子裝起來就是。”
神神叨叨的老婆子,邪裏邪氣的玉墜。玉墜玉質普通,街上幾百文錢就能買到的品質。可喬葉枝卻莫名喜歡,一直戴著,沒想到如今它竟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