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狼煙四起,大晟和西戎已經交戰兩個月。一個月前,雙方各有勝負,一個月後,西戎軍隊勢如破竹,接連拿下大晟十城。眼看西戎就要攻入大晟腹地,大晟急忙調兵支援,從各地抽調二十萬大軍加入戰場,這才堪堪止住了西戎入侵的步伐。
蘅州城外,西戎的軍隊已經駐紮了五天。
蘅州城被圍困五天,城內糧草緊張,人心惶惶。
議事堂內,坐在主位上的將軍齊兆安輕蹙眉頭,底下副將每多說一句,他的眉頭便多深刻一分。
“當下最嚴峻的問題不是糧食,將士們勒緊褲腰帶,剩下的糧食勉強能維持五六天。我們急缺的是藥材,沒有藥材,傷患得不到及時救治,隻怕性命難保。”
“城內藥店的藥材消耗殆盡,西戎圍城,我們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
“不止人無法進出,連隻飛禽也被西戎射殺,飛都飛不進來。如今蘅州之外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這兩天我走在路上總會被城內百姓攔下,他們問我援兵和補給什麼時候到來,會不會來。看著他們滿期希翼的眼,我啞口無言。”
提到援軍,幾個副將都沉默了。
“蘅州城不能丟,告訴他們援軍一定會到來。”齊兆安語氣篤定,他雙目淩厲掃向幾個部下,“在援軍到來之前,我們要死守城門!”
幾個部下的神情一肅,倏地起身,躬身行禮,動作整齊劃一,大聲道,“遵令!”
西戎圍城的第六天下午,城外戰鼓聲響起。鼓聲震天,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更雄渾壯大,鼓聲聲聲撞擊在人的心口,明明是無形的東西,卻莫名讓人心口發疼。
參將朱千智先一步抵達城門,看著城樓下按兵不動的西戎,麵露疑惑,“擂鼓卻不攻城?”
隻怕有什麼陰謀!
朱千智還沒看出個名頭,齊兆安和副將司辰也到了。
恰巧這時敵軍開始喊話,“城樓上的齊將軍,我們大都督想要和您談筆生意。”
齊兆安聞言,眼眸微微眯起,淩厲的眸子鎖定那個喊話的西戎戰士,沒有接話,他不認為自己和龔布多之間有生意可談。
那戰士生怕齊兆安沒聽到,又喊了一次。他話落地,西戎戰士向兩邊退去,一個巨型車輦緩緩走來,車上豎著兩根柱子,柱子上綁著兩個女人。
頭上的黑布袋被人取下,喬葉枝眯著眼睛朝四周看去,目光所到之處,盡是高大威武的西戎戰士。她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抓她的人竟然是西戎奸細。
喬葉枝回想自己被抓之前正要入睡,突然聞到一股香味,隨即眼前一黑,再次醒來,人便在馬車裏。
馬車一路飛馳,沒想到是來了戰場。
喬葉枝瞬間就想到了齊兆安,西戎抓自己是為了威脅齊兆安!
這個猜測一出來,車輦最前方的男人倏地回頭,如鷹的眸子直直朝喬葉枝射過來,似乎要把她射穿。
這個男人好可怕,他是誰?
喬葉枝慌亂地把視線移開,抬眸看向遠處,遠處偌大的“蘅州”二字進入她的眼簾。
蘅州城!
她被賊人從鳴昌帶到了蘅州!
蘅州是她的夫君齊兆安在駐守!
她和齊兆安已經三個月沒見。
新婚後的第二天,齊兆安就聞蘅州有異動,當天便帶人奔赴蘅州。
這三個月裏,她給齊兆安寫過三封信,齊兆安卻音信全無。
隻是沒想到他們再次重逢,竟是在這樣的境況之下。
她在看齊兆安,齊兆安卻沒看她,他的視線落在她身旁的另一個人身上。
喬葉枝的心像被一隻大手倏地捏緊,一時竟無法呼吸。
齊兆安在看誰?
喬葉枝的旁邊是一個衣著有幾分淩亂卻不失華麗的少女,少女的臉色蒼白,一雙眸子水光盈盈,泫然欲泣,一副要哭泣卻死死咬著牙,不肯哭出來,努力堅強不願示弱的樣子,惹人憐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