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守山獰笑著,將刀尖指向程月白的小腹。
班瓚倒下之處,遺留的苯酚藥瓶在月光下泛著幽幽冷光。
程月白拾起藥瓶,指尖摩挲著粗糙的標簽,隱約覺得這標簽的厚度有些異常。
她小心翼翼地揭開標簽,夾層中赫然藏著一張泛黃的底片。
底片很薄,幾乎透明,上麵布滿了細密的紋路。
程月白的心跳驟然加速,她知道,這底片裏一定隱藏著重要的秘密。
她舉起藥瓶,對著月光,輕輕轉動。
底片上的紋路,在月光的照射下,漸漸顯現出一些模糊的影像。
“火烤……”程月白想起班瓚生前的一些習慣,立刻找來打火機。
火焰舔舐著底片,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彌漫開來。
底片上的影像,逐漸清晰——
那是1987年,一場詭異的菌母激活典禮。
畫麵中,村長謝守山抱著繈褓中的程月白,跪拜在一個巨大的祭祀坑前。
祭祀坑內,堆滿了森森白骨,令人毛骨悚然。
程月白的心,猛地一沉。
她看到,那些屍骸手腕上的手表,指針全部停留在同一個時刻——
那是她出生的時刻!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程月白的心頭。
她意識到,自己出生的那一刻,並非生命的開始,而是一場巨大陰謀的開端。
一股無形的電磁脈衝,從祭祀坑中爆發出來,席卷整個村莊。
村裏的時鍾,在這一刻集體停滯。
這股電磁脈衝,正是菌核激活的標誌。
程月白感到一陣眩暈,她知道,自己已經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莫三江的斷臂,靜靜地躺在地上,碎骨散落一地。
程月白強忍著悲痛,在碎骨中翻找。
她找到了一枚民國銀元。
銀元表麵,沾滿了血跡和泥土。
程月白用紫外燈照射銀元,進行X光分層。
銀元內部,竟然顯現出複雜的影像——
那是謝守山與蘇聯間諜交易的場景。
交易的物品,正是菌株冷藏倉!
程月白的心,再次沉入穀底。
她想起父親程九章的鋼筆,曾經在1985年的地質圖上,標注過一個特殊的位置——“噬心塚”。
而這個位置,與銀元上顯示的冷藏倉坐標,完全重合!
班瓚的蛇眼虹膜,反射著菌巢的熱感應圖像。
圖像上,一個紅色的區域,格外醒目。
腐鷲群突襲的路徑,與這個紅色區域的中心點,完全重合。
那裏,正是村長的溫泉浴池!
程月白立刻意識到,村長的溫泉浴池,就是菌巢的核心所在。
她想起母親跳崖前,曾經在這浴池中沐浴淨身。
她提取浴池底部菌毯的樣本,進行DNA檢測。
檢測結果,讓程月白如遭雷擊——
菌毯中,竟然檢測出與她同源的胚胎細胞!
這意味著,母親跳崖前,已經懷有身孕。
而這個胚胎,正是程月白自己!
青銅跪像底座,突然通電。
一道光束,投射在牆壁上。
光影交錯,逐漸形成一個清晰的影像——
那是程九章的真實身份!
他並非表麵上反抗日軍暴行的學者,而是森下弘同母異父的私生子!
這個真相,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程月白的心髒。
她無法相信,自己敬愛的父親,竟然是日軍的後代。
村長謝守山,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
他猛地扯斷程母雕像的左臂。
雕像的裂口處,噴射出腐臭的綠色漿液。
漿液在空中凝結,形成一行血字箴言:
“月白人蛹終成器,萬菌食骨葬親夫!”
這句箴言,像一道詛咒,回蕩在程月白的耳邊。
她感到一陣恐懼,一種無法言喻的絕望。
菌核胚胎的心跳,突然停止。
與此同時,程月白的脖頸處,出現了一片黑色的紋路。
紋路像藤蔓一樣,迅速蔓延。
程月白感到一陣劇痛,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可怕的變化。
DNA測序顯示,她的基因序列,正被謝守山的線粒體逐步覆蓋重組!
這意味著,她正在變成另一個人,一個與謝守山有著密切關係的怪物。
程月白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