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周南將手指插進她的發絮,淚似泉湧,心如空洞,斷斷續續地向她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符海心震驚了,將身體朝下埋在床榻裏低泣。“什麼時候的事了?”許久,符海心感覺自己受了欺騙,心裏摻雜著委屈和怨忿,“這——難道就是你急著要跟我結婚的原因嗎?”
“我不知道婚前有沒有?”周南感覺自己的心已死,因故也不作過多的解釋,“明天,你還是到醫院檢查一下吧。”
“我不用檢查,”符海心冷冷地說,“好在我從小就打過乙肝疫苗,產生了抗體。”符海心搖搖頭,周南看到的隻是她的後腦勺!他的心裏又一陣撕痛,抑或絕望。以前,她從肉體到靈魂在他心裏是多麼的透明!這一次,他竟看不清她的麵孔,猜不到她心裏想的什麼了!
第二天,符海心去了愛民醫院新設的肝膽病專科,對那位風風光光,臉上洋灑著一汪滿足與幾絲奸詐的大夫說:“鄭浩,快給我拿一些治肝病的藥來!我單位一位同事病了,正等著藥救急呢!”
“甲肝還是乙肝啊,我的小姨子?”鄭浩色迷迷地盯著她,恨不能一口將她吞噬。
“乙肝。”符海心說,“我眼睛上火,順便給我拿兩盒創眼膏。”
“啊——”鄭浩趕緊收斂自己的色相,走到一個展示櫃邊,吊著嗓子問,“三個月一療程,拿幾個療程的?”
“一個。”符海心從他手中接過藥品,見那上麵既無生產地址,又無聯係電話,清一色的劣質卷煙型包裝,於是不放心地問:“這藥可靠嗎?”
“可靠!”鄭浩拍打著藥品包裝盒道,“是俺廠的獨特配方,剛麵世的一種新藥。”他轉而色迷迷地看著她的胸脯道:“祛除肝火,滋陰補腎,給俺姨妹子的還能有假。”
“那好,再給我拿兩個療程的。”符海心四下裏瞄了瞄,“別磨磨蹭蹭了,趕快給我打包吧!”
“一共6180元。”鄭浩將藥品交付與她。
“對不起,被你幾眼看沒了!”符海心冷冷地對他說道,提起藥品便往外走。
下午,周南執意要回部隊,臨別時回想起昨晚兩人背靠背時的情形,對符海心說:“對不起,海心,我不是有意傷害你的!發生了這件事,有許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一下。”
聽到“處理”兩個字,符海心的心一下子裂成了碎片,她從背後抱住周南的腰圍哭泣道:“對不起,周南,昨晚是我不好,我把你想象得太醜陋了!我不要做你的處理品,你也不是我的處理品。答應我,你不要傷害你自己!求求你,經常往家裏走走,至少每個月回家一趟,讓別人看著咱們恩恩愛愛、平平安安的,隻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周南走後,符海心的頭腦變得異常冷靜。對於這麼一個為了愛而變得簡單和單純的姑娘,她的想法就是要盡量地趨利避害,使複雜的事情簡單化。離婚,對於她來說已不大可能,不屑外人,就是她的父母、兄嫂、姐姐、單位同事,啐口唾沫就能把她淹死!既然如此,她就要跟他繼續下去!反正事已至此,她符海心的命亦至此,她隻能跟他維持下去,一直就這麼過一天算一天地維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