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尖觸碰到的是一片溫熱與黏膩。
張鶴立馬幫她處理止血,“好端端的怎麼還流鼻血了?”
“可能最近太幹燥了吧。”
“哦,我還以為你是氣急攻心——”
“……”
張鶴又才想起來問,“你跑來這個地方幹嘛?”
這時候許筱筱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的問題了。
任他左思右想,都想不起來今天是哪個重要的人的忌日。
回答他的是無盡沉默,許筱筱已經昏沉過去了。
……
半夜高燒,許筱筱燒到了近三十九度。
急診病房裏頭,張鶴拉了張凳子坐下。
打完退燒針的她好了一些,但是整個人看起來還是虛弱。
“有沒有胃口,要不要給你拿點吃的?”
她搖了搖頭。
現在隻能喝清淡的粥,還是算了吧。
“張鶴,你明天還要上班,趕緊回去吧,今天不好意思啊,大半夜的還麻煩你。”
“我們倆說什麼客氣的話?”
張鶴又給她測了測體溫,然後問,“要不要打電話給他?”
指的是秦司越。不過她還是搖頭,她現在誰都不想見。
隻想自己一個人待著。
隻是一個人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
第二天,張鶴準時帶著早餐過來了,見她正對著手機發呆。
“怎麼,你一天沒回去,都沒有人打電話找你嗎?”
許筱筱抬頭,息屏,說:“還真沒有。”
張鶴無奈地搖搖頭,“也不知道你執著些什麼。”
“說了你也不懂。”
“……”張鶴瞥她一眼:“看來是好多了,都有力氣懟我了,不像昨晚那樣半死不活的。”
許筱筱說:“我昨天真有那麼嚇人?”
“臉色白得透明,鼻血又沾染了衣服,人還幾乎暈過去了,你說嚇不嚇人?”
聞言,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還殘存著幹涸的血跡,立馬皺起了眉頭,“早餐吃完我就要出院回家了。”
“得看醫生怎麼說。”張鶴盛了粥遞給她,“你昨天那個狀態,讓我想起了那時候的你。”
她動作頓了頓,才淡淡地道:“我怎麼了?”
“說不上來,反正恍恍惚惚的——感覺你這個老師名下的得意門生,天才學員,與瘋子隻有一線之隔。”
許筱筱說:“那時候,我的狗去世了。”
她第一次提起那時候的事。
張鶴納悶:“你養過狗?為什麼我沒見過。”
“因為死了啊。”
“死之前我也沒見過啊。”
許筱筱不說話了。
這時張鶴想了想,有點恍然大悟的道,“因為你爸媽從來不讓你養狗。所以你是偷偷養的。我們都不知道。”
“嗯。”許筱筱低頭喝粥,表情淡淡的。
居然隻回了個嗯?張鶴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看樣子你瞞了我不少事。太不公平了,從小到大我們可是連別人送你情書都讓我轉交的關係。”
“我不是讓你直接扔了嗎?”
“那也得偷偷扔啊,我都每個月攢著燒。”
此時,沉寂一天的手機終於響了,張鶴以為是秦司越終於意識到他的妻子徹夜未歸,打電話來找人了,結果來電顯示是卓婉夫人。
許筱筱接通了電話,不好撒謊,便直說了自己在醫院,要下午才回去。
“你生病了?”
“嗯,有點發燒,住了一晚。”
那邊微不可見地歎了一口氣,“你現在自己在醫院嗎?”
“和一個朋友。”
“……出院就先回秦公館住著先吧,這裏傭人多,我和他們好照顧你。”
久違的關心令許筱筱竟然有點酸澀,和感動。
“好。那沒什麼事就先掛了。”
掛斷電話以後,張鶴調侃,“我照顧你那麼久都不見你幹嘛,她這幾句話你就感動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