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的時候他就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他就知道，她外表再怎麼冷淡和堅強，其實內心都還是有柔軟的一片地。
隻是沒有人能輕易觸碰到。
……
秦公館裏，卓婉夫人挺直腰板坐在沙發上，滔天的怒火下，管家連回話都有點戰戰兢兢。
“少爺的車到了。”
“知道了，你們所有人都出去，我要跟他單獨聊聊。”
秦司越進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卓婉夫人，在玄關處換好鞋子才走近。
他眉頭微皺，“您這副表情，該不會又是來興師問罪？”
卓婉夫人冷哼一聲，聲音裏透著壓抑的怒意：“我是不是該慶幸，現在還叫得動你回家？”
“媽，您有話直說。”
她頓了頓，目光緊緊盯著他，語氣陡然加重，“我問你，你老婆在醫院躺著的時候，你在哪裏？”
秦司越的眉頭皺得更緊，語氣裏帶著一絲疑惑：“醫院？”
卓婉夫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聲音裏帶著明顯的責備：“筱筱住院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秦司越沉默了一瞬，語氣平靜：“她沒跟我說。”
“她沒跟你說？”卓婉夫人猛地一拍桌麵，“你不是別人，你是她丈夫！你不能這樣對她！”
秦司越看著她，語氣裏多了一絲無奈：“有話好好說，您先別氣。”
卓婉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怒火：“好好說？你讓我怎麼好好說？筱筱在醫院裏躺著，你連她住院都不知道，你這個丈夫是怎麼當的？筱筱是你的妻子，你不關心她，難道還要我這個當媽的來替你操心嗎？”
卓婉夫人捂著胸口，“我知道你現在這副態度，就是因為忘不了許妍，但我實在忍無可忍了，我告訴你，你不跟她徹底斷掉，就不要再叫我媽！”
“……”秦司越情緒沒太波動，“您瞧您這話說的，她是我太太的姐姐，這關係怎麼斷？”
“別跟我插科打諢，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司越，你是嫌這個家還不夠亂嗎？當初你要收養蓓蓓，我都同意了，可是我不能再看著你和許妍糾纏不清，再讓這個女人把我們這個好好的家弄得烏煙瘴氣！”
“當初蓓蓓這事你也隻能同意，要是我不收養，你還打算把她送哪去？”
卓婉夫人被他這副態度氣得臉色發青。
“送去鄉下，送去國外都行，我早就想好了，是你非收養不可！不過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說什麼了，隻盼著你們兄弟倆越過越好，可你呢，你大哥是這樣，你也是這樣，這不是在胡鬧嗎？像什麼話？”
“那我現在要怎麼您才滿意？”
“我隻想讓你和筱筱好好過日子，給我生個親孫子親孫女。”卓婉夫人說。
那可就要徹底失望了。他想。
沒有愛，生什麼孩子。
他隻愛過許妍一個人，而且是無條件的愛過。不過也都是過去了。
但是不代表現在就愛別的人。
他不可能愛上許筱筱。
算了，跟他媽說這些也沒用，等她發泄完怒火他就走了。
他也知道他媽其實很不容易，這些年操心的白發都多了。
沒一個讓她省心的。
大嫂對她還愛答不理——雖然大嫂對誰都是這麼愛答不理的。
秦司越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似乎對這場對話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
卓婉夫人見狀，心裏的怒火更甚，“想走去哪？今天工作先扔一邊，我告訴你，你去把筱筱接回來後，在這裏住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每晚都必須回家，應酬到淩晨也得回！”
他沉默。
卓婉夫人又問，“你聽清楚了嗎？！”
他淡淡應了一聲，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
“去哪！”卓婉夫人叫住他。
他沒回頭，隻揚了揚車鑰匙，“醫院，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