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崢衝著秦舒笑挑了挑眉,然後對紅衣青年問道:“可你又如何確定抱雲真人的死了呢?”
興許他隻是被擒住,被困住了。而且仙人之力,又豈是這般輕易能破的?
紅衣青年神色有些暗淡,恍如麵上覆上了一層蒙蒙的灰,掩住了太多的傷心情懷。
“抱雲走之前曾在此瓶上施一層道心封魔印,將瓶中妖魔盡數禁錮。可他走之後的某一天,這道心封魔印卻自己消散了。從那時起,我便知道他已經死了。”
清涵卻並不打算讓他繼續傷感悲愁下去,隻上前問道:“可你這絮絮叨叨地說了這半天,還是沒有回答我們最初的那個問題。”
若真正的抱雲真人早就死在了四百年前,那麼三百年前替紀棲真算卦的,如今替清涵指明方向的那個‘抱雲真人’又是誰?
紅衣青年隻笑了笑,然後不急不慢地答道:“抱雲死後,便有一人來到此山,先是變作他的模樣,然後占了他的洞府,最後還收了他的法寶。至於他究竟是誰,我也不甚清楚。”
“這話實在蹊蹺。”秦舒笑疑惑道,“這麼多年來,難道竟無一人發現他並非抱雲真人?”
紅衣青年道:“抱雲的朋友大多都已不在人世,故此無人發現此抱雲已非彼抱雲。”
阿崢又道:“你雖說得頭頭是道,可卻隻字未提你自己的身份,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叫什麼。你看起來不像是他的朋友,但卻好像對他異常了解。你既知道有人冒充抱雲真人,為何卻不發一言,也不出這瓶子,任由他頂著抱雲真人的名字興風作浪?”
紅衣青年隻是苦笑不語。
清涵盈盈一笑道:“讓我猜猜,你莫非是抱雲真人豢養的妖獸?”
紅衣青年點了點頭,道:“我名為紅淵,確為主人的妖獸。我不出此瓶,是因為我犯下了一個無可原諒的大錯。主人不忍殺我,便罰我在瓶中看守妖物。而我也立下重誓,有生之年永不逃出此瓶,否則便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阿崢道:“這抱雲真人也著實狠心,隻是犯下一錯,便罰你永生永世都困在此瓶。”
紅淵卻依舊用一種淡漠無波的語氣說道:“恰恰相反,我覺得這是他做過的最英明公正的決定,我對此毫無怨言。”
阿崢這下是把嘴巴閉得牢牢的,顯然是沒什麼話說了。
麵對這樣一個癡心為主的妖獸,他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秦舒笑又及時地插了一句:“這人能冒充仙人,定然是法力無邊,修為強大之人,你平素裏可曾察覺出他身上有何特異之處?”
清涵此刻也算是信了大半的話了,上前補充道:“他雖是假冒仙人,可為我占卜算卦也算得不錯,可見是有些真材實料的,絕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紅淵卻道:“此人平日裏並未常來洞府,來了也不過是看書打坐,煉丹吃果,我也看不出什麼來。他會見來客時便是滿麵含笑,自帶仙氣,可私下裏卻不發一言,陰沉可怕得緊。”
阿崢又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未告訴我們這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否有別的仙人發現了他的真麵目,所以闖上門來打翻了洞府?”
紅淵道:“來者確實與他大戰了一場,不過那來者既非仙,也非人。”
阿崢低低一笑,如掩住了萬千情緒。
“我明白了。”
秦舒笑詫異道:“你明白了什麼?”
阿崢道:“我說過在洞府裏發現了一股在以前聞到過的味道。如今我總算想起那股味道是在沈謙身上聞到過的了。”
清涵一聽到“沈謙”兩字就眼神一跳,急忙按住他的肩膀道:“你莫非是想說……”
阿崢看向紅淵,麵上仍是笑意盈盈,但是眼底卻滿載著攝人心魄的殺意。
“若我猜得不錯,這來者是否就是那十大妖獸之一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