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習俗評判(1)(1 / 3)

古代中國傳說,在神農時代結繩為治。在那個時代大概是因為漁獵時代網罟為用。而弋獲的物品必須用繩縛之,所以將此觀念推演而為結繩的文字。這種結繩的文字,如今雖不可考,然“一”、“二”、“三”等字,古文作“弌”、“弍”、“弎”,足以證明在漁獵時代於其所獲物旁結繩以記數。結繩的文字不過是些方圓平直極簡單的畫數罷了。

摘自李大釗《原人社會於文字書契上之唯物的反映》(1920年)《李大釗文集》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下卷第251頁

中國古代以“黃”色為重,其始祖為“黃帝”,亦是農業經濟時代的反映。《易》曰:“天玄而地黃”。《說文》:“黃地之色也,從田從苂,苂亦聲。”中國宅域土壤為黃色故黃。亦訓“光”地之光,即地之色,農業之民,土地為重,故崇地之黃色為正色。其首長亦取地的光色尚黃,其民即尊之為黃帝。

摘自李大釗《原人社會於文字書契上之唯物的反映》(1920年)《李大釗文集》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下卷第253頁

感生的傳說,遠古且無論,即以三代的祖姓而言,相傳禹姓姒,祖載夙昌意,以薏苡生;殷姓子,祖以玄鳥子生;周姓姬,祖以履大人跡生。這固然亦是荒渺的傳說,但在原人社會對於生育的理實,不能了解,而在女子妊娠的時期,精神上尤易發生異狀。或偶遇一種事實或夢見怪異景象而生感動,因疑誕生的事,與此偶遇的事實或夢見的景象有特別關係,這是感生觀的由來。

摘自李大釗《原人社會於文字書契上之唯物的反映》(1920年)《李大釗文集》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下卷第261頁

古昔的曆史觀,大抵宗於神道,歸於天命,而帶有宗教的氣味。當時的哲人,都以為人類的運命實為神所命定。國社的治亂興衰,人生的吉祥禍福,一遵神定的法則而行,天命而外,無所謂曆史的法則。即偶有重視王者、聖人、英雄、豪傑而崇之以為具有旋乾轉坤的偉力神德者,亦皆認他們為聰睿天亶,崧生嶽降,仰托神靈的庇佑以臨治斯民。

摘自李大釗《史觀》(1920年)《李大釗文集》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下卷第265頁

在中國曆史神話期中,說我們的衣服器具有許多是半神的聖人,給我們在一個相距不遠的時代,一齊造出來的。這樣記錄,我和在座諸君在十年或二十年前,或者都以為真實的。現在我們若拿新的曆史眼光來看,知道那些記錄完全是荒謬的。現在借著科學的知識,發明一種新機器,也得費若幹年月,在那蒙昧時代,怎能這樣迅速!

摘自李大釗《研究曆史的任務》(1923年11月25日)《李大釗文集》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下卷第675頁

從前的史書,都認為火的發見,農業及農器的發明,衣服的製作,為半神的聖人,如燧人氏、神農氏等的功德;都認黃虞時代,為黃金時代:而由進行論及進步論的史觀以為考察,此等重大的發現,實為人類生活一點一點的進步的結果;在原人時代,不知幾經世紀,幾經社會上的多數人有意無意中積累的發見與應用的結果,始能獲享用此文明利器。舊史以之歸於幾個半神的聖人的功德,寧能認為合理?前人為孔子作傳,必說孔子生時有若何奇異祥瑞的征兆,把西狩獲麟一類的神話,說得天花燦爛;我們若在現今為孔子作傳,必要注重產生他這思想的社會背景,而把那些荒正不經的神話一概刪除。

摘自李大釗《史學要論》(1924年5月)《李大釗文集》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下卷第719頁

我們且把這些神道分作幾部分,第一部分,是中國古代原有的神,如玉皇(即上帝)、日神、月神,以至最末了的土地和灶君。第二部分,是真的人,他們有赫赫的功業和德行,隻因為民眾的崇拜過度,遂把他們神話化了,如薑太公、孔聖人、關老爺、諸葛亮。第三部分,是本國中邊遠的民族傳進來的,如盤古(這一部分想來還多,隻是我們不知道)。第四部分,是隨了佛教而傳進來的,如觀音菩薩、哪吒太子、四金剛。第五部分,是本國後起的神,如趙玄壇、和合、申公豹、八仙。

摘自顧頡剛《東嶽廟遊記》(1924年6月25日)《顧頡剛選集》天津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383頁

傳說,這是從前人瞧不起的東西。“我們要曉得的是真實的事情;這種信口開河的說話,有什麼時間精神去管它呢!”這是一般人對於傳說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