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警惕感襲上心頭,這裏不太對勁。因為,除了我們,實在找不出一個活著的家夥。
“救援犬已經回巢,最後一批特殊人員已經運到。”白袍用手托著半邊臉頰,邊走邊用對講器呼叫什麼人。在他的身後有一群學者打扮的人,他們提著公文包,匆匆地走著,表情生硬冰冷。
就這樣,他們經過我的身邊,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請求不允許。YV-22號救援機已經失聯,去P4地區查看情況。另外說句,可能有感染物。”機庫中,隨著廣播響起,頂部又亮起幾盞強光射燈,它們照在機庫的某處。令人奇怪的是,那裏竟無中生有的多了兩輛重型卡車。
這看起來像是什麼隱形技術?沒等我多想,前麵的白袍揮了揮手,一組身著橘色重型防化服的隊伍便趕了上來。他們超過我們,走向卡車。我看著這夥人,他們周身包裹嚴實,衣服上還鑲著金屬護板,每人的背上都有隻大背包,手臂上還固定有一根細長的噴管。
當隊伍走到卡車前,這夥人不由分說地用噴管對準卡車,馬上噴灑起什麼。拿槍的士兵一直在他們周圍警戒,待防化隊完成工作後,士兵們跳上鑽下,檢查起兩車的各個角落。
“看來,他們有辦法對付那些怪物。”傑克在我旁邊悄聲說到。
一股帶臭味的氣霧飄散著。就是這種味道。這就是機庫內潮濕、遍布異味的原因。
很快,防化組完成了他們的工作。學者打扮的人在白袍的指引下,依次上了車。士兵抬著我和斯泰芬最後上車。我們被安置在人群中間。隨後,士兵們分成兩組,一組去後車護衛,一組在學者之間坐下。
卡車發動了,可能是通向機庫腹地的路吧?在路上,氣氛襯著黑色的外景顯得相當沉悶。車中,橘色的燈光映著所有人的臉,卻是一種十分難熬的感覺。沒人說話,連眼神的交集都沒有。四周,隻有士兵們的一張張泛著黃光的白臉對著我。一些學者靠著車,閉目養神,一些則在公文包中翻找什麼。
車開了五、六分鍾,在我身邊,一位戴眼鏡的人終於不甘寂寞,他開了口,問傑克:“城市中很艱難吧?你們那裏下了雪,雪的覆蓋率怎麼樣?”
“你指的是那些灰色的雪?那個······”傑克對此不解,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先生。注意您的言行。他們隻是些平民,他們的級別不夠。”車上的一名士兵馬上打斷了他與我的談話。
“哦,我明白了。明白了。”“眼鏡”意識到什麼,他點著頭,又連著重複了幾遍。
我討厭懸念,可礙於有士兵看守,我也不得不放棄獵奇的念頭。
卡車在行駛一段路程後停了下來。所有人被要求留在車上,而士兵們全都下了車。
透過卡車蒙布的縫隙,我發現外頭有一架旋翼機。地上有一隻帶發動機的機翼,似乎是被炸斷的。飛機機腹處還有幾個大洞,洞口的部分全都被燒黑了,車外有股很濃的火藥味,說明飛機裏麵可能交過火。地麵被飛機底部噴出的膨脹式緩衝劑染黑,起落架也折斷了。滿地都是飛機蒙皮碎片,還有一道的長長拖痕。傑克掀開卡車門布,指著飛機尾翼上印著的幾個灰色字樣,小聲讀了出來:“YV-22。”
“防化小隊出發,士兵們待命。”車下的白袍指了指那架飛機。
白甲士兵們在此卻表現出不服從的態度,他們對白袍的命令置若罔聞,其中的一個還走上前去,用一台掃描儀照著飛機周圍,像在搜尋什麼。
“調度員。牽引車在哪兒?我們要徹底檢查。”白袍呼叫著。
“小心標記處!有敵對目標!”不知誰喊了一聲。
突然,一台無人牽引車從飛機後衝了出來。
“開火!讓它停下。快!讓它停下!”這是領隊白甲士兵的喊聲,要說他的反應神速,不如說他有些緊張。
“噠噠、噠噠噠!”機庫中,槍聲響了一片。
新鮮的火藥味,帶回音的槍彈聲,耀眼的子彈弧線!這一切似乎將YV-22的命運重演了一遍。
經過兩輪射擊,牽引車上已是彈孔遍布,它再也開不動了。一名士兵又補了十多發,火光映著他身上的白甲,他向前推進了幾步,讓我覺得有些瘋狂。沒人阻止他,也沒人跟在他身後,直至車身冒出不少青煙,一隻車輪滾了出來,眾人看著它在地上翻轉落地,那名士兵才停了手。
槍聲剛停,而餘音繞梁之際,隻聽機庫中傳來“嘣”的一響,好像有塊鐵皮被甩到地上。
“還有目標!正在移動!”帶掃描儀的士兵喊到。
“離開那兒!”是領頭白甲士兵的聲音。話音未落,半截血肉模糊的屍體從那架損毀的旋翼機艙門中被什麼東西拋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一隻黑色的人形變異生物,它從門裏鑽出,伸長脖子開始四處張望。它的單臂已經成了一條觸須,正在不停蠕動著。
“攻擊!”
三名白甲士兵就地半跪射擊,他們瞄準怪物的雙腿,“突突突”就是幾輪點射。那怪物如CPC門前那些初生的怪物一樣,它的反應很慢,甚至忘記退回艙裏。很快,在強大的火力下,它的兩條腿骨均被打折,軀幹“啪”的一下,砸到了地上。
“消滅它!”領隊士兵下令道。
一名“魁梧”的白甲士兵出現在其他人麵前。他端著很大一支雙口徑武器,每一步都落地有聲,活像個鐵人。經由傑克提醒,我才知道,他穿著機械外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