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錦螺夜絮(1 / 2)

哥哥果然不出意外地帶走了嫂嫂,看著嫂嫂實在可憐的模樣,他臨走的時候順走了兩隻烤鳥,還不忘聞了聞說:“真香。二位,今天就不讓拙荊陪二位了。我娘找她找得心焦。改日我找你們二位切磋武功去!”然後把我丟給了我的這兩位“朋友”,揚長而去。

天知道,我娘怎麼會找嫂嫂?她巴不得她快些離開她的視線,好讓她的心髒歇一歇呢,我嫂嫂在誰身邊久了誰能不肝兒顫?

走了好,少了一個人分鳥。若是這兩個也走了,就更好了。

我哥走後,阿水竟挨坐在了我身邊,分外不見外的樣子。好吃的烤鳥肉淡漠了我做人的節操,此時,我也覺得這阿水和司徒恩,大半也算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剛從昆侖出來半月,竟交了四個好友——嫂嫂、碧尤、司徒恩和阿水。

阿水問我:“你又跟那人糾纏不清了吧?”這話沒前沒後,我有些詫異,後來又聯想到他說我哥哥的話,突然就了悟了。原來這阿水除了武功極高,還是個術士,推卦的本領極強!

這麼一想我就知道了,他說的“那人”,多半是我的師傅啊。這也能算得出!好高深!好功力呀!

我支吾了半天,一邊啃烤鳥,一邊含混地說:“其實還是沒怎麼太糾纏的。”

阿水灰色的眸子直直盯著我說:“那人我雖不認識,但他周身殺氣衝天,我第一次看他,就知道他定會做出些驚天撼地的事來,你莫離他太近,近了於你,於青丘都不利。”

我做不動聲色狀,繼續吃著我的烤鳥,略將眼皮一掀,看了看他說:“他殺氣重,卻隻殺的作祟的鬼怪,能有多驚天撼地?莫怕,我現在就是想近也沒得近了。還有,青丘是誰?”

司徒恩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眯著眼睛笑得古怪:“阿水呀,你這樣巴巴地跑來雞同鴨講,不覺得熱臉貼了冷那什麼?”

阿水一雙灰突突的眼珠子從上到下將我掃了個遍,目光閃了閃,輕咳一聲道:“我忘了。”之後再不理我,隻嚼著一隻鳥腿。

因這一頓美食的緣故,我和隔壁家的老大、武師,還順帶著和那老二司徒戰,都成了酒肉朋友。每每扮了男裝和他們去吃喝玩樂,倒也自在。

嫂嫂倒也想去,我哥哥掛著那兩個少年都太過刺眼,怕我嫂嫂跟著蕩了春心,死活不讓去。也出於一樣的考慮,在我爹娘麵前也進了讒言,害得一日我剛打外邊兒跟司徒恩縱馬歸來,就被我娘拉住盤問上了。

“緋塵呀,又上哪兒瘋去了。”我娘的話雖是斥責的話,語調卻充滿了慈愛。

“娘,我去和司徒哥兒幾個騎馬了。”我的臉上攀上一堆諂媚的笑。

“緋塵啊,你哥哥告訴我,你在昆侖的時候就認識那司徒家老大,可娘總覺得司徒家老大來得太過蹊蹺。司徒夫婦二人明明不過三十出頭,看那老大少說也有十八了,再說,他家若有老大,娘老早年就知道了,這街坊鄰居的,怎麼能瞞了這麼多年?”我娘不無擔心地看著我說。

我上去一摟我娘的脖子,撒嬌說:“娘,那司徒家的老大早年和我在昆侖是一起學過藝的,因為有些頑劣,他師傅說他修不成仙,這才打了回來。沒想到,我們竟是鄰居,您老人家啊,就別操心了。我從昆侖山回來,誰家的小姐女眷都不認得,再說我這野慣了的性子跟誰能玩兒到一處呢,娘,那司徒恩雖學藝不成,人卻是不壞的,您就放心好了。”

我娘最怕撒嬌,每次我闖了禍,變了花樣的撒嬌,必能成事。

這次也不例外,我娘手撫額頭,無奈笑道:“好好好,你可別瘋得太過了,若是讓李家知道未來的媳婦兒是這麼個著三不著四的主兒,人家鬧到你爹那兒,可是不好。”

又是李家李家,我自從回了這丞相府,這條命竟像是給李家活的了。心裏雖有不耐,對我那溫柔可人的美人兒娘我卻是半點兒辦法都沒有。今天的盤問也算是圓滿了,隻得假裝孝順地說:“好好好,娘您放心,孩兒乖巧著呢!”

我娘被我說得心花怒放,愉悅地說改日請司徒家的哥兩個過來坐坐,讓爹爹也看看那孩子的品性,好放下心來。我口裏答應著,心裏卻不放心起來,因為那司徒恩,可不是個看上去能讓我爹放心的模樣。

好在我娘也沒再堅持提起讓他們來做客,我也就馬虎著混了過去,依舊過著公子哥兒一樣混沌的生活。偶爾練練繡花,彈個琴,給娘裝一裝樣子,讓她高興高興也就罷了。

有了插科打諢的伴兒,時日便不再那麼難熬了,我跟著嫂嫂走街串巷地淘弄各種小玩意兒,跟著司徒恩遊遍京城山水,吃遍京中美食,跟著阿水偶爾逞一逞英雄,扶個弱濟個貧,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