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則先行掠追過去,也好能盯牢對方。
眼看冷醉陶等人有若識途老馬,盡往深山險處掠奔。
狂飆道長由於地形不熟,幾乎越追越遠。
然而上官大吉有意無意總會在節骨眼裏唉聲痛叫,把行蹤傳遞出來。
狂飆道長得以追得準確,以免走失。
冷醉陶當然知道上官大吉鬼計,先是冷喝阻止,但喝了幾聲,並不管用,隻好放棄,心想利用惡狼將人除去,何等省事,也就一勁兒再往深山奔去。
眨眼間,天狼山已近,狼嗥嗚嗚傳來。
冷家三人登時興奮,突加把勁,射飛過去。
三人則尋著一條獨特而不易被狼群幹擾之路線,躥了進去。
狂飆道長則沒那麼幸運,他正興高采烈找到目標之際,猝見山頭撲來一大堆狼群。
他剛開始以為隻一批,故而毫無懼意,猛衝過去,雙手開打,輕而易舉地殺死七八隻。
正待躥追,卻又發現左邊截來數十隻,右邊撲來上百隻。
哇!簡直是狼山狼海,如螞蟻雄兵湧來。
他驚心動魄,再劈七八掌,然因受傷在先,體力有些不支,一不小心大腿被抓傷,嚇得他趕忙掠退。
此時有騎士不察,連人帶馬衝人狼區。
那馬兒瞧及惡狼,已自驚嚇,人立而起,甩得騎士落地打滾。
馬兒想逃已是不及,惡狼猛撲過來,硬將馬兒撲倒,狠猛貪婪地把馬兒撕得肢離破碎,血肉模糊,眨眼間被吃個精光。
落地騎士瞧及,簡直欲嘔,還好是另一名同伴趕來將人救起,否則他準遭生吞活咽。
狂飆道長見此局勢,猛地喝令:“退!另想辦法!”
一大群騎士方自調頭退奔,躲開這可怕狼群。
狂飆道長立於天狼山外圍,望著森森狼眼輕歎:“難道我就如此束手無策麼?”
他想及上官大吉仍在敵人手中,天狼山非攻破不可。
他不停轉著腦筋,或而放把火燒了此山,可是偌大一片,要燒到何年何月?
狂飆道長見及狼群越來越多。
他忽而想到昔日大破陶盡門,當初不也是敵人一大堆?
他已然冷笑不已,摸摸口袋那萬年斷魂夢。
正是大把毒殺惡狼時機,到時狼群沾毒斃命,天狼山不攻自破。
“四處尋找迷藥或毒藥!”
狂飆道長喝道:“並且找來枯枝,咱下毒、放火,雙管齊下,務必破去天狼陣!”
不到半刻鍾,一陣濃煙已竄升天際,飛馬門已展開反撲。
至於那冷醉陶輕而易舉奔回陶居,裏頭一切如故,冷真兒果真打理得幹幹淨淨。
冷真兒卻遠望濃煙,急道:“爹!他們放火燒山,可能會破去天狼陣!”
冷醉陶冷笑:“做夢!狼群何等聰明,那火又非全麵燒起,狼群自會四處流竄,讓出烈火燒處,再占回燒過之處,照樣可以盤據整座山頭。”
冷真兒這才稍寬心,她正待發問如何處置上官大吉之際,裏頭白影一閃。
竟是項尚飛匆匆趕來。見著冷醉陶,他欣喜若狂:“門主脫險,那太好了。”
冷真兒怒掌劈去:“叛徒,臨陣脫逃,還有臉見人?還不快給我自殺謝罪。”
項尚飛被打得冤枉,一臉委曲:“我哪逃,我隻是回來想帶十名戰士前往救人,門主就脫險了。”
“放屁!你的話,隻能騙小孩!”冷真兒仍自搶攻。
冷醉陶突然喝道:“真兒住手!”
“爹……”
“問清楚再說。”
冷醉陶這才轉瞪項尚飛:“你當真不是臨陣脫逃?”
項尚飛一臉忠心:“屬下若如此,怎敢再回天狼山?屬下的確想帶十名戰士前去救人!”
冷醉陶思考一陣,點頭道:“有道理,我相信你更是。”
“多謝門主諒解!”項尚飛感激不盡。
冷真兒不甘:“爹……”
“不必多說。”冷醉陶製止她,道:“項總管多年來的忠心,有目共睹,不要為了一些小事,對他有所誤會,知道嗎?”
冷真兒百般委曲,卻不能說什麼?
冷醉陶轉向項尚飛:“外頭有追兵,你得日夜給我監視。”
項尚飛拱手為禮:“屬下這就去辦。”當下恭敬退去,執行任務去了。
冷醉陶道:“你們也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叫你們。”
說完,他抓著上官大吉和小被,往後山懸崖行去。
轉掠一陣,終於抵達上次囚禁大吉之洞穴,那鐵鏈仍在,隻是已生鏽不少。
上官大吉瞧及此景,往事一一浮現,不禁暗歎幾聲。
冷醉陶笑道:“上官公子,委曲你暫時住此,若有需要隨時通知,服務就來。”
他們未再將人釘鎖在壁練上,直覺眼前這兩副已夠他們受了。
上官大吉倒覺意外:“你不怕我跑了?”
冷醉陶笑道:“若真如此,老夫祝福你便是。”
上官大吉想想那群惡狼,登時泄氣,那幾乎完全不可能啊。
小被道:“那我呢?”
冷醉陶道:“上頭百丈還有一洞,就是少幫主修身養性之所,希望你會喜歡。”
小被瞄眼道:“快走吧!我已看得你很煩了。”
“會嗎?那老夫失禮了,這就離去。”冷醉陶歉聲拱手。
隨即帶著小被往上掠去,找到一口同樣山洞,將人放了進去。
隨後匆匆趕回去練功,也好早日神功大成。
懸崖為之沉默一陣。
大約經過一頓飯光景,上頭始滾來石塊。
上官大吉則坐往洞口,嗤嗤笑道:“下來吧!那家夥看來是練功去了。”
小被聲音傳來:“這麼遠,叫我下去?”
上官大吉笑道:“難不成,要我爬上去?”
“好,我下來。”
忽而聽鐐銬卡啦聲,不久,小被已爬落下來。
他那腳鐐手銬卻掛在腰際,惹來上官大吉一陣滿意笑聲。
小被則拿出一把鑰匙,替上官大吉開鎖。
卡然一響,竟然應聲而落,兩人笑聲更謔。
原來這鐐銬乃是九鷹城打造,他們自有鑰匙。
在兩人被押解之際,哈震天偷偷塞給兩人,難怪他倆有恃無恐,仍能從容應付。
小被笑過之後始問:“你傷得如何?”
上官大吉苦歎:“沒有九成,也有八成,還好,不用真力,沒那麼痛。”
小被道:“我也七八成,看來要對付老魔頭並不容易,我看看能不能替你解穴。”
由於武功受製,根本無法使用,他隻能憑手勁。
上官大吉亦知情勢甚急,也就盤坐下來,試著運行功力。
然而他老覺得冷醉陶這次禁製手法又異於前次,想解穴,還得靠摸索。
兩人摸了老半天,得不到門路,隻好放棄。
上官大吉苦笑:“這次不知是否仍有美人現身救命?”
小被道:“你多勾引冷翠兒,或許會奏效,她對你似乎已回心轉意。”
上官大吉苦歎:“算啦!要是她又反常,我豈非命在旦夕!”
小被道:“那就別再期盼美人相救啦!”
上官大吉苦笑:“不知冷醉陶練成神功後,會把咱如何?”
小被道:“那還用說!一定是當犧牲品,讓他練掌勁而已。”
上官大吉歎聲不斷:“真是流年不利,他要是練成絕世武功,我看天下大概完了,尤其是飛馬門和九月宮,他竟然跟我爹是表親關係,還認得月仙娘娘,到時恐怕娘娘和公主都逃不過魔掌。”
小被道:“不至於那麼慘,如果他太惡,我想八苦老人也饒不了他。”
“問題是八苦老人不知是否能打贏他!”
上官大吉道:“我爹這幾招的確有用,尤其陰陽倒反……”
忽而想到什麼,又欣喜道:“或而我們可告訴他口訣秘密,讓他來個陰陽倒反,說不定走火人魔,那什麼仇都可報了。”
小被道:“要是他真的練成,豈非得不償失?”
上官大吉道:“口訣已現,他遲早會悟出,倒不如現在讓他來個狂喜,出差錯機會更大,當然,這有點冒險,可是我們現在別無選擇。”
小被點道:“好吧!死馬且當活馬醫,你叫他來?”
上官大吉看看天色,笑道:“差不多也該吃飯啦!你請回吧!”
小被會意,立即爬回自家山洞。
兩人同時再把腳鐐手銬銬上,上官大吉這才大聲喝叫。
沒多久,冷真兒怒衝衝奔來,見人即罵:“吃飽沒事幹,鬼叫什麼?”
上官大吉突然邪笑:“我叫我的愛人真兒小姐!”
“你!”冷真兒嫩臉頓熱,“你無恥!”一掌就要打來。
上官大吉竟然不躲,反往她抱去,嚇得冷真兒尖叫,猛又抽退,整張臉更是飛紅:“你想幹什麼?”
“跟可愛的真兒談戀愛啊!”上官大吉邪邪一笑:“說真的,你比翠兒、珠兒都出色,尤其鼻兒最挺,我早就被迷住了。”
“當真?”冷真兒平日即以自己鼻子自戀,沒想到有人誇讚。
正是馬屁拍到好處,終於打動她心靈。
何況有人還誇她比兩位姐妹都出色,一時盲了心,竟然露出竊喜神情。
然而隻一陶醉,觸及上官大吉邪樣眼神,她忽有警覺,窘紅著臉,斥道:“少在花言巧語,我不像姐姐會上你當!欠揍不成。”裝出凶樣以掩飾窘態。
當然,若未曾讓她喜愛或幻想過的男人,又怎會撩得她小秘密被拆穿似的窘心頓生?
上官大吉仍邪蕩直笑:“我是真心的……”
“少來,有話快說,否則討打。”冷真兒舉手一捏就要揍人。
上官大吉隻不過在瓦解她凶狠防線。
如今見好即收,輕輕一歎:“有情總是空遺恨,也罷!我有重要口訣告訴你爹,帶我去見他。”
“什麼口訣?告訴我還不是一樣。”
“這很重要,需當麵說清。”
冷真兒瞄他幾眼,再無往昔尖鋒相對仇意,冷道:“好吧!要是你敢耍我,小心我割掉你舌頭!”於是她湊過來,抓著上官大吉腕脈,立即往外奔,再掠往山崖險境。
上官大吉但聞體香陣陣,倒也別具風味,嗬嗬一笑,又道:“好特殊的美女香啊!真是迷人!”差點栽人女人的胸脯聞個夠,道:“好像是天香蘭的味道吧?”
冷真兒嫩臉更是飛紅,一顆心怦怦亂顫,猛斥:“不準再說我什麼,否則揍死你。”
她故意用力捏他腕脈。
上官大吉唉呀叫痛。
她竟然不忍,立即放鬆,狠話又撂,臉麵卻更窘熱,迫得她別過頭去,不肯再看男人。
上官大吉暗道騷擾成功,亦自歎息知音難尋,人生苦悶啊!
冷真兒不再理他,趕忙抓著人往陶生坪那頭掠去。
縱使心頭幻起種種憧憬,她又暗想不可能不可能,極力排除、否定,甚至想遠遠甩掉上官大吉。
她飛奔更快,眨眼已到陶生坪,心情始輕鬆不少。
她道:“爹,這家夥想見您。”
“讓他進來。”
“是!”冷真兒一放手。
上官大吉暖昧拱手道謝,始往滿是陶器之間的幽徑行去。
冷真兒被那一抹邪笑,竟然激起心頭波瀾。
她猛叫不可能不可能,甩甩頭,不願去想,趕忙離開這鬼地方。
在裏頭,寬敞練功坪上,冷醉陶正一式式地拆解口訣奧妙。
忽見上官大吉前來,他並未收招,淡聲笑道:“少門主有何指點?這麼急著想找我,必定不是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