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英靈殿的‘極地’麼?”站在蛛背的上的女人俯視著眼前的一行人,碧綠的眼睛風情萬種。
維他們並沒有答話,如臨大敵地望著對著她以及她腳下的充滿敵意的黃金蛛。
她看著他們不回話,微笑起來,伸出手拍了拍蜘蛛的頭,躁動的蜘蛛立刻安靜了下來。她說:“我是薔薇之星的‘金星’,莎。”
“你是‘星辰’?”維說,“我在盛宴上看到過你,可是你為什麼認識我們?”
“是的,你們可是很出名哦,整個虹橋之路的隊伍除了我們和另外三支隊伍就數你們最出名了。”
“你也在殺‘花芯’麼?”維看著她,毫不避諱地問。
“不,那是弱者才會用的手段。”莎對維不禮貌的問題並沒有動怒,她看了看遠處的馬車,“那是你們的‘花芯’麼?”
“是的。”維點了點頭。
莎注意到了尤迪安的目光,那目光裏流溢著複雜繽紛的情感,她並沒有過多在意,轉過頭,笑容如盛開的金菊花,“加油哦,你們應該換一個‘花芯’,它太脆弱了。希望在虹橋上能看到你們。”
“你不是來搶線索的?”
“搶線索?為什麼?”
“不是比賽已經開始了麼?現在我們就是對手了,你就可以從我這搶到線索就可以直接去目的地了。”
“你的想法很誘惑力,”莎笑,“但是你手中的線索不是我們需要的,我來隻是為了它們。”
她目光流轉,環顧四周,長紗揚起金光閃爍。在那一瞬間,維頭上轟然一響,他覺得眼前一白,等到眼睛適應了光芒之後看見了圍繞在他周圍的東西——一個個如馬車般的大的黃金蛛們,肢體殘破,金黃色的外表被灼成烏黑。維終於發現讓他覺得奇怪的地方了,那群食人的蜘蛛沒有攻過來,不是因為莎腳下的那隻黃金母皇的原因,而是莎將它們全部殺掉了。那如煙花絢爛如日光燦爛的魔法,在維眨眼間釋放出來,讓他都沒有感覺到魔力的波動,維看著離開的莎,無聲地咬了咬牙齒。
突然他瞳孔一緊,在莎的前方,那個高聳的建築的頂端。在它的上麵,有十幾個隊伍俯視著腳下的他們,他們像是一個個劇院的觀眾,饒有興趣地觀看著這幕悲劇,觀察著每一個角色。
“對了,小心哦,還有一個大家夥往這邊來了。”莎停下腳步,轉過身對他們說,笑意盈盈。
話音未落,在赫斯迪的南麵傳來一聲巨響。維仿佛聽到一陣掌聲,那是對這幕劇高潮的歡呼。維望向南邊,看到的畫麵也不覺得讓他一驚——整個南邊在中央被開了一個大洞,而剩餘的部分變成了一堵冰山。
天色突然暗下來。街道的盡頭,在黑暗中顯出一股寒徹的寂靜。
天上微微下起了小雪,零落的雪花在幽暗無光的黑幕卻顯得明亮如星點。
轉眼間,氣溫迅速下降,前一秒還是熾熱的地麵,下一秒就覆蓋了一層白白的冰雪。
整個赫斯迪,無數的冰雪像海浪一樣席卷一切,好不停歇地擴散著,似乎要凍結天地一般。
“維,你知道這個世界有一種吞噬冰雪的魔獸吧。”尤迪安放低了聲音。
“你是說……”
“對,就是它。”
“那還不跑。”維跑回馬車掉轉方向,揚起長鞭。
這時,在街道的深處傳來介於虎嘯和鳳鳴之間的聲音,尖利而暴躁。那聲音飛快地穿過身體刮過耳膜,傳進腦海刺進心髒,變成一種有實感的痛覺。馬匹也感覺到危險飛快地跑起來,將左右兩邊的場景都拉成模糊純白的光線。維吃力地駕駛著馬車,防止它失控。維看著前方,心裏默念著催促著:“再快點,再快點……”
尤迪安在一旁為馬群釋放風行術,一邊向後望去,他眼眸中倒影出一團朦朧的風雪。即使如同狂風一樣的速度,身後讓人覺得墜入深寒的恐懼感也沒有遠離,反而更加迫近,雪越來越大將燦爛沸騰血腥的城市重新塗裝,街道變成冷寂的白,房屋變成恐懼的白,人的臉上變成毫無生機的白。終於在那風雪裏,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
“這麼跑是跑不過的。”尤迪安聲音顫抖地說。
“那怎麼辦?”維問。
“必須要有個人拖住它,不然一定會被追上的,白夜殿下就死定了。”
“那我去,”維把韁繩交給尤迪安,“你們先走,到預定的地點彙合。”
“嗯。”維抽出劍,看了看被寒冷抽去意識的三人,長吸了一口,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鋒利的劍刃在空中平穩地劃過,維閉著眼睛將身體融入茫茫大雪中,仿佛他就是這場雪,他就是這個城市。
“來了!”維猛然睜開眼睛。
還沒有來得及揮劍,他就看見五個如同閃電般快速的鋒利尖爪迎麵而來,像巨大的流星撞擊大地一樣,將他的身體貫穿。
——無法反應,無法躲避。
被巨大衝擊帶飛的維重重地撞在身後的房屋裏,轟然一聲,冰屑積雪四射。
維無力地躺在地上,眼神渙散,在那白色消失黑色蔓延的一瞬間,他看到一片殷虹,就像開始看到的血紅的花海,燃燒的城市一樣。
馬車飛一般地向前,雪越來越小,就在尤迪安準備停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如同驚雷的咆哮,他眼神一黯,咬著牙再次揮起了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