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那裏還埋藏著神的寶藏,而且沒有被取出。”
“反正是死,不如一搏。”幽幽的眼眸裏,是對生的渴望,對力量的渴望。
“就這麼辦!”
於是,奇科他們成了代替我們爭取時間的誘餌。
從密室離開回神殿路上遇見奇科。
“奇科老兄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討伐異界者,完成了安德魯大人就是執法殿的長老了,而且聽說執法殿還有空缺。”就這樣奇科欣然加入了,不費吹灰之力。
原來大家都是一樣容易被欺騙。
帕林德不斷盯著山霧時候,我就覺得要出問題。我便在他要說出真相的時候,和他做了個交易。讓他活著離開換取他的緘默。聰明的人永遠都是做最正確的選擇。也許,我隻是個自恃聰明的人吧。
一陣寒風吹過,隻有那沙沙的結冰的聲音,顯得空寂尖銳。
宮虔又發現了四個人的屍體,以及被冷凍的食物。
在把屍體都掩埋了之後,便升起一堆篝火,把食物解凍了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就這樣在微弱的篝火旁,宮虔用吉爾伽美什教的方法冥想,鍛煉對身體的控製力,就這樣待了幾天。期間吉爾伽美什一直沒出來。也沒有多想,能一個優哉遊哉對宮虔也完全不是壓力,而且他還要很多東西要去想要去消化。
隻是周圍的霧越來濃,溫度越來越低,視線也越來越差。
宮虔本能地感覺到有危險靠近,是不是吉爾伽美什不出來就是為了讓這個東西來考驗我的能力。宮虔拿起已經練習了幾天的長劍,坐在篝火旁靜靜地等著。
時間仿佛也被凍結了,火焰迅速微弱下來,漸漸變成火苗火星,然後整個森林陷入了黑暗。黑暗中伸出無數的手臂,暗綠色的手臂像蔓藤一般纏繞住年輕的軀體,沉入陰冷而漫長的三途川。
宮虔還沒有發現敵人在哪就被拖入永不見底的深淵,猛然一下周圍變得空曠明亮起來,無數張臉像環繞影院將宮虔包裹起來。那些臉是在原來的世界被埋葬在心裏的黑暗,一一清晰起來,那裏有最尖銳的輕蔑,最殘忍的欺騙,最虛假的安慰,最暴戾的襲擊。那些最銘心刻骨的臉帶著一雙雙毫無生氣的眼睛在宮虔周圍旋轉,不停地旋轉……
“嗬嗬,你的記憶好有趣呀,我都沒有見過,這是異世界麼。”最深的黑暗中傳出幹裂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來自深淵。“但是你好無趣呀,那麼你就去死吧。”
“夠了,雖然我這徒弟不怎麼樣,但是還輪不到讓你來欺負。”吉爾伽美什站在抱著頭痛苦**的旁邊,散發銀色的光芒是最耀眼的星辰。
“這裏是我的領域,你可以進出但是帶不走他,他死定了。”幹裂的聲音緩緩地說,每個音節都異常清晰。宮虔顫栗著,那是來自靈魂的恐懼。
“是麼?”吉爾伽美什不以為然地笑著,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但是透過那條縫可以看到裏麵藏著最熾烈的太陽,“活了數千年你依然這麼無知,規則下的奴仆沒教你麼?霧魘阿勒米·羅。”吉爾伽美什隨手一揮,地上的魔法陣明亮了起來,隨著口中吟唱出美妙高亢的詞曲,魔法陣慢慢擴大無數,各種音符隨著旋律跳動著。
黑暗被一層一層地剝離,將隱藏在其中的霧魘露出了真身,那是一匹高大的獨角獸,皮毛洋溢著罪惡、絕望的霧色,喪失自由的靈魂在霧魘身體到處衝撞著,在體表勾畫出它們絕望的憎恨的凶殘的麵孔。
“哪怕你已經擁有吞噬禁錮靈魂的能力。”吉爾伽美什緩慢地說,“那也不會再我的領域裏多活一秒鍾的。”
空靈神聖的詩詞擴散在魔法陣裏:“他沉淪,他跌倒。”你們一再嘲笑,須知,他跌倒在高於你們的上方。他樂極生悲,可他的強光緊接你們的黑暗。
空氣中混合著自由和囚禁、歡快悲慟、團圓和碎裂的對立複雜的味道。音符在空氣中雀躍著躍動著旋轉著,阿勒米·羅神情由洋洋得意漸漸褪成不可思議,那些宛如妖精的音符在它眼中都是一把把尖銳鋒利的刀,它驚恐不住地尖叫咆哮:“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在我的夢境裏傷害我!怎麼可能在我的領域撕碎我!”
刺耳的聲音由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擴散在空氣裏,變成詩歌高潮的和音,無數靈魂從阿勒米·羅的體內四散逸出,成群的透明的魂魄在領域內盤旋破滅,像無數個休止符,發出最後解脫的呼喊。
“原來靈魂也能被震碎。”吉爾伽美什滿意地笑著,然後對著倒在地上的身體還在不斷顫栗的宮虔施放了一個安魂曲,然後他就平靜地睡著了。
“看來魔法投影還是無法承受這種強度的魔法。”吉爾伽美什無奈地笑笑,然後逸散在空氣中。森林恢複寧靜,而一縷陽光穿透枯敗的森林照射在宮虔的身上。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宮虔才醒過來。
“醒來了?”意識傳來吉爾伽美什動人的聲音。
“是的。”宮虔低著頭,僵硬地站著。
“我不知道你因何忍耐,因何而壓抑。”吉爾伽美什用著能直擊靈魂的聲音說,仿佛每個字都熠熠生輝,“但在這個世界收起你的隱忍,收起你的膽怯。因為在這裏逃避隱忍膽怯是救不了你的。隻要你足夠強大才能實現你活著的意義。”
“強大麼?”宮虔回味著吉爾伽美什的話,念著這兩個字。
“想好了麼?”
“嗯,老師。”宮虔恭順地單膝跪地麵朝太陽。宮虔明白其實他早已經不屬於原來的世界。就在吉爾伽美什擊殺阿勒米·羅時,也將他的噩夢一並清除,那鋒利冰冷的沒有光澤的記憶清脆地四分五裂,那聲響好似天籟一般,唱著救贖唱著解脫。
“我將賜予你新的名字,意味著你的新生,在拉普蘭德大陸的新生。從現在起,蘇美爾·維就是你的名字。維【Vea】在古精靈語中是回音的意思。”
陽光傾瀉在維的身上,反射出炫目的光。像極了數千年同樣站在這的吉爾伽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