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那麼我們接下來幹什麼?老師。”宮虔快速忽略了剛剛吉爾伽美什的問題。
吉爾伽美什也沒在意:“當然是找食物,我不需要吃,但是你不行。就算你的身體是接近神軀,但是也需要補充能量。”
“了解。”
風刮過樹林,山穀響起葉子的笑聲。宮虔仰起頭看著濃密的黯淡樹冠盡頭,那扭曲的樹枝生出一葉不起眼的亮綠。
“奇科大人,無法聯絡到凱爾隊長!”疲憊的戰士焦急得向奇科彙報。
“出什麼事情了!”奇科吃了一驚,凱爾是他們這小隊中實力僅此於他的戰鬥力。很難想象擁有沉淪這種級別準神器的神聖騎士會遭遇什麼,如果說山姆和賈森還是遊曆者無法應對未知的危險,那麼同是領域強者的凱爾的下落不明就足夠讓奇科下達放棄繼續前進退回去等待支援的命令了。
“我們三個不足以完成這次任務了,先回到山穀口和安德魯大人他們一行人彙合再說。”奇科對著剩下的兩個部下下達了命令。
就在這時稀薄的霧靄慢慢變得凝重,像暴風前的雲朵開始翻滾,溫度開始急劇下降,似乎所有的溫度都被抽走了。地麵濕潤的地方結出薄薄的冰,剛剛還在收拾行裝的三個人已經失去了活力變成空殼,隻是因為肌肉被凍僵所以保持站立的姿勢。
那股能凍結靈魂般的寒潮持續了一會便消散了,隻剩三具屍體證明剛剛是真實的,致命的真實。
也許從奇科已經凝結的麵容能看出點什麼,那是最深刻的恐懼,最龐大的絕望和最清晰的後悔。如果吉爾伽美什在附近的話,一定會捕捉到那微微顫動的葉子發出訊息,那是古老深澀的精靈語——這次的食物可不怎麼美味,自然之主。
“這地方怎麼連個兔子都沒有,難道要我啃樹皮麼?”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食物的宮虔心情非常不好,胡亂地踢著地上的石頭。
“就算有,也被你嚇跑了。你不耐心尋找,怎麼找得到。”吉爾伽美什在宮虔的意識裏教誨。
“知道了。”宮虔按照吉爾伽美什教的收斂氣息,把自己隱藏幽暗的森林緩慢前進。
“怎麼了?”吉爾伽美什感覺到宮虔不對勁,像似在害怕,問。
“有人的屍體。”宮虔顫顫巍巍地回答。宮虔原本一介宅男哪裏見過真正的屍體,本以為找到一個大家夥的他,嚇得跌倒在一邊。
吉爾伽美什將自己的投影放出,歎了一口氣,開始檢查被發現屍體,心裏想這個徒弟要學還要很多。
屍體保持著死去的樣子,沒有腐敗的趨勢。軀體硬梆梆的,感覺像從冰窖裏拿出來的肉,吉爾伽美什手指輕輕一劃,屍體立馬開了一個口子,但是沒有流出任何血液,似乎體液全部蒸發了。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對著屍體的大腿一劃,理應割破了的大腿動脈,也沒有流出任何血液。宮虔在一旁很好奇一個投影為什麼能對實物進行物理傷害,完全沒有害怕的感覺觀察著吉爾伽美什對屍體的解剖。
吉爾伽美什站起身,看著一臉沉迷的宮虔,咳了一聲然後說:“這家夥應該是自然之主的信徒,50歲達到二級的領域強者,天資真是中庸。死於瞬間的失溫,毫無抵抗。這種依舊保持在死那一刹那的家夥看不出來死了多久。”
“老師解剖手法好高明。”宮虔回過神,崇拜地說。
“殺人殺多了,自然就熟練了。”吉爾伽美什隨口回答。
“……”
“那個武器不錯,你帶著吧。”吉爾伽美什指著不遠處的倒在地上的長劍說,絲毫沒注意一臉灰色的宮虔。
“哦。”宮虔走過去將地上那把做工精致的劍撿起來,閃著寒光的長劍將現在麵容映了出來——暗灰色的皮膚透著晶瑩的光澤,深邃的紫羅蘭色的雙眸,柔和到讓人沉醉的五官輪廓。這個世界的審美觀是怎麼樣的,宮虔不清楚,但是對他而言絕對是玉樹臨風的大帥哥。而且那銀發露出長長的耳朵不是代表精靈麼!
“老師,你居然是精靈。”突然咋呼的宮虔手舞足蹈地在吉爾伽美什身邊語無倫次比劃。,“居然還是暗夜精靈。”
“暗夜精靈是什麼?灰精靈是那些醜陋的種族給我們取的低賤的名字。蒼耳精靈,才是我族真正的名字。那個暗夜精靈聽起來也不錯。”吉爾伽美什冷淡地回答,“再說你不是看得到我的投影麼?難道不知道我是精靈。”
“沒注意。”之前都不敢正視吉爾伽美什,那是一團耀眼的金光
“既然這裏有人來過,肯定不止一個,你去找找吧。說不定有食物。我回去了休息了。”完全不給宮虔說話的機會就消失在冰冷的空氣中。
在森林的另一頭,被詭異寒流連續襲擊的安德魯小隊也隻剩下傷勢嚴重的安德魯和魔力透支的索爾。
“索爾看來你還是高估自己了,當然我也是。”安德魯扯著一半能活動的嘴角苦笑。
索爾已經無法保持那份淡然了頹然坐在一邊,當他看見被禁錮在霧靄中的奇科他們靈魂的時候,那無聲的嘴巴一張一合,仿佛再說來吧,這就是終點。
是的,這就是終點了。因為它是不可戰勝的。
死是如此漫長,索爾閉著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在那昏黃的燈光下,我和安德魯拿著古代曆史文本研究著。
“這麼說來,帕瓦那老不死隻是讓我去送死麼!”安德魯怒不可遏地咆哮。燭光在安德魯的憤怒中忽明忽現。
“看來是的,曾經去過滯音穀的人都沒有回來過,而且每隔七年,上一次記錄到現在也剛好是七年。”我緊皺著眉頭,盯著曆史文本說。“據說其他神殿也有這種事情。”
“我們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現在要想出對策,該怎麼辦。”安德魯顯然對待死亡沒辦法平靜,當然誰對待這樣的死亡都無法平靜。
“逃是不可能的,下場不會比去滯音穀更好。”密室隻有平穩的心跳聲,我們兩人都很清楚明白背叛教會的下場。我突然眼睛一亮,曆史文本寫著這樣一段話:硝煙久久不能散去,還未將陣亡戰士們的遺體和隕落的神軀搬出安葬,通向無音之地的通道就坍塌了,眾神毫不拖延布下結界,就這樣戰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