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個問題給你。這問題就是:你身上有多少隻口袋?盡管,我們須叟離不開口袋,我們的於經常做的事情就是囊中取物。但是,你身上有多少口袋呢?相信很多人都不太清楚。當然,也許我們不屑於知道,也許我們沒必要知道,我們隻用就對了,何必那麼認真呢?這是我的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則是,請你統計一下,看哪個口袋用得多一些,哪個相對用得少一些,哪個幾乎沒有使用過或根本沒有使用過。
第三個問題則是一個悲哀的問題,這問題是:你身上還有沒發現的口袋嗎?
要知道,這第三種情況是常常有的。比如你的褲衩裏,有時會有一個暗兜,提供給他遠行時裝錢用。比如,你的時尚褲子的膝蓋上,有一塊皺折,怛是那可能不是皺折,而是一個口袋。這樣隱蔽的口袋有時還會出現在半袖的袖管,褲子的褲角上,上衣的衣襟角上。當然,最常見的暗兜,是在皮衣或西裝的胸前,第二顆紐扣位置,襖襟上有一個縫隙。
作為主人,你對這些口袋是不公平的。你非但沒有使用它們,你連它們的存在甚至都殘忍地不曾知道。
這是今天早卜我從口袋裏給兒子掏零花錢,當手塞到口袋裏時,我產生的想法。其實這個關於口袋的想法,不完全是我的,而是一個叫索洛烏欣的前蘇聯詩人的3索洛烏欣說,我從保加利亞,買了一套上等的西裝回來。開始我是出席宴會時穿,後來就經常穿,再後來,就不經常穿了,最後,當我整理舊物,準備將這套西裝扔掉的時候,才發現西裝上還有許多兜。盡管,在過去的日子裏,沒有用過這些兜,我也過來了,但是此刻想來,總覺得是一種深深的遺憾。
第一次接觸索氏的這段話時,我隻覺得有趣,隻覺得“我也過來了”這句話、裏麵有某種東西刺痛了我。後來這幾十年中,在我的平庸的死氣沉沉的人生中,這段話又時時地躥出來,騷擾我。而它也不單單是口袋問題了。
它令人想起了我們每個人身卜的潛能。按照不久前六國科學家的基因結構圖的研究,我們每個人,無論智商高低,他的身上都存在著許多的潛能,而在他的漫長的一生中,這些潛能隻用過白一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方分之一,而將更多的潛能重新帶回墳墓。這情形,宛如將我們衣服上的口袋,沒有用過,甚至連知道也不知道,就讓它結束使用一樣。
“盡管沒有用這些口袋,我也過來了!”這是一句過而知之的痛苦和無奈的話,這也就是我們平庸和之所以平庸的原因。如果,試設想一下,這些口袋都物盡其用了,我們人人也許都會成為愛因斯坦,成為畢加索,成為人類中這些半人半神的人。
拿我來說吧,如果我小時候能有一個好的足球環境,我也許會成為馬納多拉的,因為我絕對的有一種運動的激情和才華。如果能有人教我唱歌,我會成為一個好的歌唱家的。據說王昆被關在牛棚裏的時候,聽看守她的那位小女孩的中音區很美,於是教那小女孩唱歌,這女孩就是現在唱《吐魯番的葡萄熟了》的關牧村。其實我的中音區也很美的,可惜沒有遇到王昆。又比如,如果沒有父親當年那一耳光,我也許會成為一個機械專家的。那時我正上小學二年級,我覺得父親的打火機很好玩,於是便偷出來,在街上邊走邊向同學們炫權。這時父親迎麵過來原來是你偷了,懌不得我找不著!父親說完,走過來打了我一個耳光,順便奪走了打火機。這是一件小事,但這小事給一個少年的心中,造成深深的傷害。從此我遠離一切機械的東西,小時候,家裏的鬧鍾我從來不去上發條,而現在,家中擺了兩台電腦,但是我怎麼學也學不會。我有一種心理障礙。
盡管沒有動用這些口袋,我也過來了,但是,走過生命大半程了的我,此刻麵對著自己,心中也不能不像索洛烏欣那樣發出一聲長歎真遺憾哪!韓愈老先生說過:天生一物為競一物之用,而我,並沒有能更好地使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