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個劉癩子可真不是個東西,好好的婆娘,竟然磋磨死了一個又一個。”
張老頭嘴裏吧嗒吧嗒抽著煙鍋,似乎在為那些苦命的女人抱不平。
張新年聽著張老頭這話,無聲翻著白眼。
心裏萬般見不慣他這般虛偽的模樣,想起夜裏他老娘與他爹的對話,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懷好意的盯著張老頭問:
“叔,我聽說你家小滿被休回來了,你打聽劉癩子娶媳婦兒給多少聘禮,該不會是想,把小滿嫁過去吧?”
“咳咳咳——”
“咳——咳咳~嗯哈~咳咳咳——”
張老頭隻顧想著美事,卻沒想到被張新年點破了心思。
一時間又羞又氣,煙聚在喉嚨裏嗆的他拍著胸膛一個勁兒的咳嗽。
“嗬忒——”
直到一口老痰吐出來,這才好受了許多。
卻也是咳嗽聲不斷。
張新年看著他咳的通紅的老臉,眼裏閃過興味。
他娘說,要不是祖宗規定同姓不成親,她都想去向小滿提親了。
小滿嫁人前,就是幹活的一把好手。
雖然這次是被李家休回來的,但是被休的女人聘禮少呀!
那李三是個沒瓤子的孬瓜,不能給小滿個孩子,換了人就不一定了。
他牛高馬大的,小滿進門準能懷上娃。
就是可惜啊,他們都姓張,沒辦法成親。
看到張老頭被張新年一句話說的咳個不停,張有錢忍不住問:
“叔,你不會真打算將小滿嫁去劉癩子家吧?那劉癩子家,可是比李家還要燙的火坑。”
張有錢想起自己妹妹跟小滿好,立馬有些不忍心。
那劉癩子打媳婦兒都打上癮了,可別小滿剛回娘家,就被他爹賣去劉癩子那兒再被打死。
“說啥呢!”
“啊,你說的這叫啥話啊,你心裏就這麼看你叔我的?”
張老頭拍著胸膛平複了咳嗽,指著張新年與張有錢罵,“你們啊,真真是慣會胡說八道。
我要是這麼個人,我還不如在她剛被休回來時,就拉著她去沉了塘算了。
也省得村裏人知道她被休回來看我笑話。
這兩天出門,大夥兒那眼珠子裏,滿滿的都是嘲諷,臊的我老臉都沒地兒擱。”
張新年才不信他的話呢,翻著白眼撇嘴,“叔,你忘啦,長公主可是二嫁之身呢,咱們可是在她的封地上,現在啊,女子被休,也不興沉塘了!”
張新年沒媳婦兒,且家裏也隻有他一個獨苗苗,一有時間,就去城裏的茶樓外聽說書人講故事。
有錢了,就花兩文錢進茶樓討一杯茶沫子,點一盤花生米,不停續水,一續就是一下午。
沒錢的時候,就坐在茶樓外的台階上曬太陽,一邊曬一邊聽。
也就是最近天氣冷了,去城裏冷的慌,他才去的少了。
不然,他這個點兒準還在從城裏往回走的路上呢!
好多村裏人不知道的事兒,都是他從說書人那裏聽來的。
張老頭一聽這話,立馬不高興了,指著張新年就讓他不要胡謅,
“你可別胡說,長公主的事兒是你能說的?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事情的輕重,胡說八道可是要砍頭的。”
張老頭不想自己的算盤落空,下意識就不肯信張新年這話,也挑撥在場的人不要聽他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