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苑。
許良跟在許青麟後麵走進院子,乖得跟個鵪鶉一樣。
原因也簡單,隻因住在這裏的是許家的老家主許定山。
記憶中他曾因為不務正業,被爺爺揪著耳朵拎了起來,殺豬一樣幹嚎。
一個半大小子,差點沒被其他同齡少年給笑死。
自那以後,許良對於這個嚴厲的爺爺就心存畏懼,能躲就躲。
即便是二叔、三叔家的孩子,讀書考取了秀才功名,算是出息的,見了老爺子也打怵。
如今老爺子指名道姓要見他,能有好事?
他心底打定主意,隻要提到朱氏兄弟的事,他就咬死說自己沒殺人。
一方麵是親兒子,一方麵是綁匪,親爺爺跟親爹總不好大義滅親吧?
正思索著,許良撞到了在前麵的許青麟。
他趕忙讓開:“爹,我……”
怎料許青麟隻是皺了一下眉頭,並未訓斥,而是恭敬看向許定山:“爹,我把良兒帶來了。”
“嗯。”
許定山和顏悅色招手,“乖孫,來,到爺爺跟前坐。”
許良:???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和藹可親的爺爺!
眼見兒子發愣,許青麟低喝了一聲:“發什麼呆!”
“啊哦,爺爺。”
許良趕忙規矩躬身問候。
沒辦法,以前他就因為禮數不周被許青麟抽過。眼下舉動,都是肌肉記憶。
不料許定山卻衝自己兒子喝道:“教兒子要有耐心,你不能老是這麼呼來喝去的,更不能抬手就打!”
後者抿了抿嘴,欠身道:“知道了,爹。”
許良難以置信自己在家裏還有這種待遇,小心來到爺爺跟前,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低頭等候訓話。
許定山微微錯愕,笑罵:“你小子幹什麼,爺爺又不吃人。”
‘比吃人還嚇人。’
許良腹誹,麵上卻是不敢露出半分的。
他決定趕緊步入正題,早開始早結束。
“爹說爺爺要見我,不知道是什麼事?”
許定山擺了擺手:“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到你已經不小,也應該能獨當一麵了。
今天讓你來是想看看你能幹什麼,給你弄個謀生的手段。
馬上加冠成年了,整天遊手好閑的怎麼行?”
“啊?”
許良詫異,不是問被綁架的事?
如今自己身為清河三富之一的許家大少爺,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就像前世有人無聊到問王校長為什麼不上班一樣,扯得慌。
問富少想幹什麼,當然是不用工作還有錢花,要麼勾欄聽曲,要麼架鷹逐犬了。
孫子輩光耀門楣什麼的已經有人了,不差他這一個。
再說了,家裏那麼多錢,總得有人花吧。
在這裏當一個許校長多快活。
許青麟再次皺眉:“啊什麼啊,爺爺問你話呢,怎麼想的,趕緊回答!”
“我……”
許良猶豫了一下,試探問道,“說真話嗎?”
“啊?”
這下輪到親爹跟爺爺發愣了,“當然說真話。”
“我想……等等,說真話會挨揍嗎?”
“逆子!”
“啪!”
許定山一巴掌拍在許青麟頭上:“閉嘴!”
他隨即轉向許良,“放心說,爺爺今天跟你保證,不打你。”
許良想了想,遲疑道:“那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