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白擺擺手,聲音淡淡地像水清澈的流過:“你說。”
晚娘笑了笑:“晚娘為一介尋常婦人,夫人是如何看出晚娘實則不簡單的?”
蘇白白慵懶地抬起眸子,瞥了她一眼:“你果然想知道?”
“求夫人賜教。”見她淡淡瞥她,晚娘笑笑然後向她屈了膝。
她早就知道這座茶樓背後真正的主人是一位貴府夫人,這一點當初畫珠請她來打理這座茶樓的時候,她就已經把底細摸清楚了。
畫珠那小丫頭,畢竟涉世未深,不過兩三個來回就被晚娘吃得死死的。
今天她在前台看見有一翩翩公子帶著個書童走進溯溪的時候,她一眼就認出來書童是畫珠。至於那公子如何認出是個女子,看她們其間那種親密的關係就知道了。畫珠靦腆,如果那人真是男子絕不會讓他近她的身,再說男子長得也不會那樣陰柔。那麼排除其他可能,剩下的再令人匪夷所思,也是個不可磨滅的事實了。
所以,這位麵容俊秀的公子一定是畫珠口中的那個主子。
她就是死死咬定了這個,才會更加百思不得其解,讓蘇白白說出一切的。
“第一,你氣質很好,像自小養在深閨中的小姐貴族,可卻又沒有刁蠻的性子,反而布局很穩妥,這是我欣賞你的其一。”
“第二,你的來曆我不清楚,是畫珠找來的我也沒那麼愛多管閑事過問。你的野心絕不止你麵上那樣溫和,從你平靜的麵相看出,越淡定的人內心的草原是極廣闊的,你,也不例外。”
蘇白白邊說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晚娘隻覺內心翻湧而起,像滔滔江水一樣的笑意氤氳而上。
“是,又如何?”
她這樣問她,眼裏眸裏沾上了幾點笑意。
蘇白白點點頭:“所以,此刻你明白了?”
晚娘啞然失笑。
“當真是明白了。”
“夫人可不及傳說中那樣無用呢,心思縝密得叫晚娘也歎服。”
傳說中,蘇白白的腦子快速運轉。她以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居然還有人傳她的消息。她挑了挑眉,有些玩味地想。
不過,不對,她怎麼還忘了,她可有個心狠手辣的庶母呢。她一直低調得不行,可不代表庶母庶妹不會派人放話出去亂說。
但是,也終究沒什麼。不就是說她無用又無能,天生廢材,克母災星諸如此類等等。
閑得無聊的人聽了去也就笑笑,於她也造不成什麼影響。不過,晚娘突然說起這些,除了略有奉承的意味,還有什麼?
蘇白白緊盯著她的眼睛,裏麵似有大霧彌漫,飄飄乎如遺世獨立,似山人羽化而登仙。
她心一驚,陡然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突然看不透她了,像個遙遠而又模糊的曾經。
饒是看透古裝片套路的蘇白白也無法知曉麵前這個女人的內心,她究竟是誰?究竟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