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也許是因為被剛才的一嚇,自己汗流如下。他無力地看了一眼多香,感激似的朝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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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言和多香來到曹花兒的門前,兩個人推來推去,都不敢敲門。也許是因為剛才的一嚇,也許是別人口中的曹花兒是個陰氣女人,曹花兒的門內不知道有什麼邪氣的議論。夫婦兩都不願意自己先跳進這個火海。
男人畢竟是男人,也許是腳的疼痛,沒有讓多言失去理智的判斷。多言鼓起了勇氣,就敲了曹花兒這個別人在白天都不敢敲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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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花兒剛給張芹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自己的衣服。張芹一下子成了一個美人。
“嘖嘖!”曹花兒看著鏡子裏的張芹,心疼似的說,“你瞧,長得多好看。”張芹被曹花兒一收拾,一打扮,頓時變了一個人。也許是從來都沒有穿過女人的衣服,也許是因為從來都沒有像女人一樣地打扮自己,又或許是因為環境的淒涼讓自己,讓自己的家人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城裏人眼中的大美人。
張芹剛走,曹花兒關起了門。就傷心的來到了丈夫的床前,丈夫此時還是睡在床上,他好像忘記了醒來。單薄的被單在身上一起一伏,讓人也不能覺察睡在床上的這個男人到底是睡著了還是下一秒就要醒來。
曹花兒看著丈夫,剛想說點什麼。這麼多年,曹花兒都是這樣過的,每次遇到什麼好的和不好的事時,她都和自己的丈夫說,丈夫一開始坐在輪椅上聽,後來躺在床上聽,再後來躺在床上睡著了聽。
“咚咚------”門上傳來敲門聲。
曹花兒以為張芹什麼東西丟下了,一邊擦眼淚一邊起身開門。
“呀!”曹花兒打開門,看見了多言和多香夫婦兩站在自家的門口。曹花兒也不等他們說話,隨即就要關上門。
“別,別!曹主席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就原諒我們這兩張臭嘴!”多言一邊舔舔地說,一邊就在自己的臉上抽起來。見曹花兒還是要關門,就用胳膊拐搗搗老婆多香,多香心領神會地也抽起自己的嘴巴起來。
“啪!啪!”聲音很響,一聲聲的回應在忽明忽暗的樓梯和走廊上。
曹花兒本來就不喜歡這兩個人,在社區沒少說自己的閑話。有時,害得自己白天都不敢在外麵走路,有時在路口碰到了,能躲則躲,能逃則逃。可是,今天這兩個人舍得下這麼大的本錢,來到我這兒,不知道要幹嘛?
畢竟是社區工會主席,曹花兒壓住自己的怒火,淡淡地說:“你們有什麼事?”
多香笑著說:“曹主席,我們想要討點你的洗澡水。”
“什麼?”曹花兒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皺著眉毛就問道“什,什麼?”
“我們是想討點你的洗澡水,回去給我們家多言去個邪。”多香一邊說,一邊指著在一旁連連點頭的多言。
“是,是------”多言堆著笑,忙著點頭。
“沒什麼事,你們就走吧。”曹花兒聽到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胡扯,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想趕走這兩個閑人。於是,他隨手再一次地關門。
可是,多言眼疾手快,在曹花兒關門時,早已經把一隻腳塞進了門縫中擋住了門。曹花兒沒有關上門,正準備推開多言和那隻礙事的腳。
“噗通!”多言猛地跪在地上,哭著說:“求求曹主席,救救我。求求曹主席,救救我。”多香一看曹主席很討厭自己夫婦倆,就要把他們兩人趕走。“這怎麼是好?”多香看著曹花兒在關門,急的就要哭出來。可是,她沒哭,卻聽到了丈夫多言先哭了起來。
“噗通!”多香也跪了下來。一邊哭,一邊說起自己的苦楚來。有人說,女人的苦一出生下來就注定了比男人多,在這個城市就會更多。曹花兒何嚐不知道做個女人的辛酸苦辣。有時,真想下輩子做個小貓小狗,聽不見人們在說話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