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個大男人哭什麼。”曹花兒蹭怪似的說:“要想聽不見議論聲,除非下輩子吧。”
張生一拍腦袋,後來發生什麼他也不知道,他一直再念:“下輩子,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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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生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據說是頭朝下的,人們都說是張生是不想死的,是他那平胸的女人把他克死的。
曹花兒不敢去看張生,更不敢擠在人群裏和別人說著什麼,她怕別人說是自己把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克死的。曹花兒回到家後,抱著在輪椅上傻笑的丈夫就是一頓哭。
當曹花兒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很是後悔。她真的不應該和張生說下輩子的事,她當時應該不單單隻欣賞張生的身子,而忽略了這個粗獷身子裏的那顆脆弱的靈魂。她應該-----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更沒有下輩子。
看著張生的骨灰盒,曹花兒難過起來。她把張芹讓進房子裏,然後像山裏人一樣,給這個男人誦了一段族文。當曹花兒站起來的時候,就對滿臉是淚的張芹說:“明天你做第十位美女參加比賽吧。”
張芹感激涕零,說著就要給曹花兒磕頭。
曹花兒趕緊拉起了她,張芹很是瘦小,弱不禁風的樣子讓她倒顯得楚楚動人。就像是梨花帶雨一樣,看得人真是有點癡。不是在這個淒涼的地方,要不是在這個冷冰冰的房子裏,------張芹的美一下子被現實掩蓋了。
“你就先在我這兒泡個澡,換身衣服,明天準備比賽吧。”曹花兒得知明天比賽,毅然決然的把自己想了幾百遍的參選機會給了這麼個淒苦的女孩。
張芹在木桶裏泡了半個多小時,又換了一身曹花兒的衣服,感覺自己像是換了一個人。她看看鏡中的自己,又瞟了一眼睡在床上像死了一半的曹花兒的丈夫,抱著張生的骨灰盒就出了門,臨走之時感激似的給曹花兒磕了幾個頭。
張芹剛走到樓梯口,就碰見了趕來討洗澡水的多言和多香夫婦倆。多言一隻手扶著一根拐棍,另一隻手搭在多香的肩膀上,看起來多言從床單上掉下來的時候,隻是崴了腳而已。多言很是幸運,別人都這麼說,硬是從三樓多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隻崴了腳。第九社區的人紛紛議論著。
“多言會山裏功夫。”第九社區的男人說。
“多香是旺夫的女子,能保多言。”有的女人這樣說。
“看來,曹花兒家的妖氣真邪,硬是把一個男人從三樓高的地方吹下來了。”第九社區的人都這樣說。
多言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摔傷,是因為自己的父親也是一個跑山貨的商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父親告訴自己,如果在山裏行走,要是從哪裏跌下來了,你就努力的把自己的四條腿都撐在地上,像一個蛤蟆一樣掉下來。這樣你就不會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