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
“是。完全消失了,院落荒廢多時,半個人影也找不到了。”
“他們去了哪裏?”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不過好在那時候呂鬆亭已經被很多人淡忘了,所以也沒有幾個人真正找過他。”
蕭屏兒發現,堯長弓用了“好在”二字,似乎在慶幸沒有人能夠找到呂鬆亭。
堯長弓似乎看出了她疑惑,笑道:“我的先祖,就是呂鬆亭家的總管。”
蕭屏兒知道,堯莊主剛剛與她講的是一個埋藏了很久的,從來無人知曉的秘密,可是她還是不明白,仍然不知道嚴無謹是什麼人,與快雪是什麼關係,快雪為什麼要殺他。
“嚴無謹和快雪,是怎麼認識的?”
“詳細的情形我並不了解,”堯長弓放下酒杯:“隻知道我那兄弟是在少年時被家主收留,因此與快雪算是一同長大,後來他下山,我與他結為兄弟。”
“既然是一同長大,就算不是兄弟,也不該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是,快雪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的加害嚴無謹。”
堯長弓沉默了一下,慢慢道:“小姑娘,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蕭屏兒眨了眨眼睛,靜靜點頭。
堯長弓講得很簡單,語氣也很平靜。
“很遠的地方曾經有一位地主,他擁有一大片土地。突然有一天,他在自己家的林場裏發現了大塊大塊非常珍貴的寶石,他才知道原來他所擁有的土地是一整片天然的寶石礦。後來這個消息被外人所知,很快就傳遍天下。”
講到這裏,堯長弓停了下來看向蕭屏兒:“你猜,後來會如何?”
蕭屏兒隻是笑,這後麵的事根本不用猜,爭奪土地,血雨腥風。這世上人性中的貪婪,比什麼猛獸都要可怕。
堯長弓點頭:“是啊,隻要是聽說了這個消息的人,幾乎都來強奪這片土地,經常有人闖入寶石礦盜挖寶石,更有人為了一塊寶石互相砍殺至死,這個地主家不斷遭到各種攻擊和暗殺,就連他們家族內的幾個兒子,也為了繼承這片土地而明爭暗鬥。”
“可以預見。”蕭屏兒冷笑:“就算沒有外人搶奪,他們也會因為巨大的財富而爭得家破人亡。”
堯長弓大笑:“好在這個地主是個絕頂的聰明人,他做了一件事,讓他的家人可以繼續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什麼事?”
“他將這片土地賣給了官府,而且隻賣了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蕭屏兒忍不住提高了聲調:“一大片寶石礦,他隻賣了三兩銀子?”
“是啊。他隻要了三兩銀子,並且和當地的官府約定了一件事,”堯長弓笑得很開心:“隻要花上一吊錢,任何人都可以進入這裏隨便采挖寶石。”
蕭屏兒張口結舌愣了很久,過了好一會才輕輕點頭:“這個人,果然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與生命相比,再多的財富也隻不過是油餅上的芝麻,隻是會讓油餅吃起來更美味,但若隻有芝麻沒有麵餅,芝麻就隻是芝麻,永遠不會成為油餅。
這個道理很簡單,偏偏很多人都勘不破。
蕭屏兒抬眼看向這個老人,他想告訴她的,是這個道理麼?
堯長弓卻不再說話,隻是皺著眉,將自己和蕭屏兒的酒杯都滿上,蕭屏兒受寵若驚,連忙起身:“怎麼能讓前輩為我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