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無謹鬆開劍,抓住了她的手:“丫頭,盡量不要造出太多殺孽。”
蕭屏兒揚眉失笑:“血刀大俠,你殺的人還少麼?”
嚴無謹微愣,接著是一臉苦笑:“我的左手好像還不大靈光,而這隻右手……它隻會殺人。”
她這才想起,嚴無謹素來都是左手劍,而血刀卻是用右手,原來區別在此——隻是這理由,未免太過牽強奇怪。
外麵的人聲越來越近,她沒有時間深究,隻好揚了揚手,走了出去。
外麵雨勢已小,幾十個火把在細雨中劈啪做響,拉長的影子搖曳在地上的水光之中仿若鬼魅。
蕭屏兒大大方方的走出去,躍上房頂,將上麵兩個打算偷襲的人打落至屋前空地上,然後跳下來,執劍對著二十幾個刺客。麵上漫不經心的笑容竟有幾分嚴無謹的味道。
“我不大喜歡下雨天打架,你們幾個,幹脆一起上來好了。”
話音方落,二十幾個刺客一擁而上。
木屋沒有門,蕭屏兒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入屋內嚴無謹的眼中,仿佛一個準備交上考卷的學生,這一次格外的認真。每一次轉腕,每一個擰身,都滴水不漏,殺氣沉沉的修盧劍在她手中竟讓人有輕盈靈動的錯覺。
她想告訴他,他送出的禮物,她收到了。
而且做得很好。
雨停了。
這一次,沒有死亡。
蕭屏兒隻是刺傷了六個人的大腿,解下了七個人的劍,四個人的手血流不止,三個人被挑斷了手筋,還有三個人瞎了一隻眼。
蕭屏兒收劍回鞘,眼神犀利如劍光:“還不滾?”
二十幾個人麵含怨憤,一聲不吭,互相攙扶著退出了她視線之外。火把落入水窪之中,將熄未熄,發出茲茲輕響。到處一片狼籍。
蕭屏兒沒有動,因為這場廝殺並沒有完結。
視線所及之處還有一點火光,在遠處忽明忽暗搖曳不定,似乎一直在觀望等待。
果然,當這些殺手刺客默默退下的時候,那一豆光亮果然如鬼火一般向這裏緩緩飄來。
蕭屏兒心跳加速,她已經猜到那人是誰,她不想見到那個人,因為她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真的該殺。
她從沒想到世上會有這樣一種人,可以這樣壞,又可以這樣好,既不是什麼好人,又不是絕對的壞人,他可以把她害得很慘,轉過頭來又舍命救她。
身後木屋裏不時傳來低低的咳聲,蕭屏兒的心裏亂成一片,她到底該怎樣才好?
火光近了。
來人一身的白衣勝雪,從泥濘的樹林走過,他的鞋子上竟依然是幹淨的。
火光映著他的臉,雖然蒼白,但卻很好看的臉。
細細的眼睛,笑起來眯成兩個彎彎的月牙。
薄薄的嘴唇,嘴角上挑的時候會出現隱約的笑紋。
鼻子高而挺直,使整張臉看起來敏銳而孤高。
快雪。他說他姓呂,雙口呂。
蕭屏兒拔出了她的劍。
從現在起,隻要她還在嚴無謹的身邊,就沒有人可以傷害他,不管這個人是呂大公子,還是快雪,都不行。
除非她死。
“蕭丫頭,你進來。”木屋裏嚴無謹的聲音仍然有氣無力,頓了一頓,又道:“快雪,你也進來吧。”
蕭屏兒滿臉疑惑,看著同樣麵帶疑惑的快雪揚眉輕笑走進了木屋之後,緊跟著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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