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2 / 3)

奧斯裏克根本就沒有想到哈姆萊特如此欣賞雷歐提斯,就一下子愣住了,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呆呆地站在一旁。

倒是哈姆萊特提醒他:在他麵前如此讚美雷歐提斯究竟是什麼用意?

哦——奧斯裏克這才尷尬地繼續說下去:據雷歐提斯的手下說,雷歐提斯的武藝舉世無雙,使用長劍和短刀的本領更是出神入化;國王陛下不相信,於是就跟雷歐提斯打賭——國王陛下下的賭注是六匹巴巴裏的阿拉伯駿馬,雷歐提斯押的是六柄法國寶劍和三條華麗的掛劍的皮帶。

哈姆萊特越聽越不明白:國王他們為什麼要下如此大的賭注?

終於,奧斯裏克說出了他來見哈姆萊特的目的:國王已經與雷歐提斯打賭,在他與你交手的l2個回合中,他至多不過贏你三著;而雷歐提斯卻覺得他可以贏你九個回合。所以,國王請你和雷歐提斯當麵比試一下高低。

哈姆萊特這才清楚了奧斯裏克的意思,但此時他還不知道國王的真實用意,也不明白雷歐提斯比試劍術的真相,於是,他答應了國王的要求,同時也接受了雷歐提斯的挑戰。

奧斯裏克走後,霍拉旭望著他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忽然,他想起了國王曾經加害哈姆萊特的事,一種不祥的預兆湧上了心頭。

於是,他就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哈姆萊特,並請求哈姆萊特不要參加比賽了,怕其中有什麼變故。

哈姆萊特心中雖然也頗有疑慮,但還是拒絕了霍拉旭的好意,堅持不改變自己的選擇。他對霍拉旭說:不要害怕什麼預兆,生死都是命運預先注定的,死亡的來臨,如果注定在今天,就不會是明天;逃過了今天,明天還是逃不了的,隨時準備著就是了。一個人既然在離開世界的時候,隻能一無所有,那麼早早脫身而去,不是更好嗎?

霍拉旭悲哀地望著哈姆萊特剛毅的麵容,不知該怎麼勸說他才好。他想,自己隻能在比賽時見機行事,助他一臂之力了,如果萬不得已,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哈姆萊特殿下。

比賽設在城堡中的廳堂內。金碧輝煌的大廳裏充滿了一種神秘的氣氛。大廳兩邊是一長溜的看台——平時,那是貴族和朝臣們商議朝政的地方;大廳南端是國王和王後的禦座;中間的空地便是比賽的場地。現在,哈姆萊特環視著大廳,心中並未產生任何異樣的感覺。

沒過多久,國王、王後、雷歐提斯及朝臣們都來到了城堡中比武的廳堂內,他們個個神情肅穆,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這時,侍從們把比賽用的劍拿來給國王過目,國王假惺惺地把哈姆萊特的手放在雷歐提斯的手上,希望他們和解。哈姆萊特握著雷歐提斯的手,真誠地請求他原諒:“我對您不起,因為您是一位君子,您也肯定聽說,劇烈的神經錯亂使我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冒犯您的行動那不是出自我的本心。請您寬宏大量,放過我——權當是我誤傷了自己家人。”

雷歐提斯被哈姆萊特的真情所感動,盡管他有所觸動,卻仍然難以放棄複仇的念頭。

一切都悄悄地按照國王的安排進行著。奧斯裏克把長劍分給了兩人,雷歐提斯發現他拿的不是那柄毒劍,就借故說劍太重了,換上了那把開刃的尖頭毒劍;而哈姆萊特卻毫無覺察,徑自揮舞著一把無毒的圓頭鈍劍,認為很是順手,便準備比劍了。

這時,國王又依照事先的設想,吩咐侍從們端酒上來,並把其中一杯酒放在指定的桌子上。然後他對眾人宣布,要是哈姆萊特擊中了第一劍或是第二劍,或者在第三個回合裏取得了勝利,那麼所有炮台上的炮將一齊鳴放,國王也將敬酒慰勞哈姆萊特,並且要在酒杯中放進一顆丹麥四代國王戴在王冠上的最為名貴的珍珠,來祝賀哈姆萊特的勝利。

廣場上的炮聲響了,比賽正式開始了。

哈姆萊特和雷歐提斯分別站到了場地的中央。一開始,他們都小心謹慎地揮動各自的長劍,尋找著對方的漏洞。兩人的劍術都非常高超,哈姆萊特則更勝一籌。一會兒,哈姆萊特首先擊中了雷歐提斯一劍。

正當雷歐提斯準備還擊時,國王卻暫停了比賽。隻見他端起了那杯事先準備好的酒,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後把一顆塗著毒藥的珍珠放進了酒杯,又叫侍從將酒杯遞給哈姆萊特。國王對哈姆萊特說:這顆珍珠是屬於你的了,祝你健康!

這時,廳堂外麵突然炮聲齊鳴,鼓號大作,國王抑製不住心中的狂喜,等待著那盼望已久的結局。

然而,哈姆萊特並沒有立即喝下這杯毒酒,他吩咐侍從把酒先放在一邊,等賽完這一局再喝。此時,國王的心又懸了起來。

比賽繼續進行著。哈姆萊特和雷歐提斯展開了第二個回合的較量,兩個人你來我往,大廳內刀光劍影,觀眾的心都懸了起來。一會兒,雷歐提斯又中了哈姆萊特一劍。哈姆萊特輕鬆地放下了手中的長劍。

這時,坐在一邊觀看的王後看到哈姆萊特氣喘籲籲,就把自己的手巾遞給了哈姆萊特,讓他擦幹額上的汗水;她自己則端起了那杯毒酒,對哈姆萊特說:祝你勝利,我為你飲下這一杯酒!當王後把那杯毒酒舉到嘴邊剛要喝下的時候,國王大喝一聲,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王後已經喝了一口,隨後她又把酒杯遞給哈姆萊特,請哈姆萊特喝下這杯酒,並慈愛地替他擦幹了臉上的汗水。

哈姆萊特想到比賽還沒有結束,就告訴王後,他現在還不能喝酒,於是他又一次把酒杯放在了一邊。

國王想不到事情會發生逆轉,他暗暗叫苦不迭,可是又無可奈何。現在,他隻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雷歐提斯能夠擊中哈姆萊特一劍上了。

第三個回合又開始了。但此時的雷歐提斯心中充滿了矛盾:一方麵,淳厚的天良使他對哈姆萊特幾乎下不了手;而另一方麵,父親與妹妹的慘死卻讓他始終耿耿於懷。由於心事重重,雷歐提斯的擊劍動作顯得猶豫而彷徨。

哈姆萊特勸雷歐提斯要全力以赴進行比賽,他說:“雷歐提斯,您是不是隻在敷衍?來吧,請您拿出您最好的招數,恐怕您是把我當成了孩子。”

“您怎麼這麼說?那就來吧。”

在哈姆萊特的刺激下,雷歐提斯開始奮力出手還擊。兩人三度交鋒,打得難解難分。奧斯裏克隻好用力把他們扯開,雙方打了一個平手。

然而,就在這時,比賽突然出現了意外的變化。雷歐提斯在混亂之際,趁哈姆萊特不備,挺身刺出了對哈姆萊特來說致命的一劍,哈姆萊特的臂膀被刺中,鮮血立刻流了出來。看台上的人們都嚇得大聲驚叫,有幾個女人還用手蒙住了眼睛。

哈姆萊特怒火填膺,也持劍還擊,一陣混亂之中,雙方的劍都落在了地上,兩人都去爭奪,結果無意之中彼此手中的劍又被對方奪去。

哈姆萊特拿到了那柄毒劍,一個箭步,迅速轉身,右手出擊,一劍刺傷了雷歐提斯的右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