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栗子，你也太隨意了，好歹也是20多歲的妙齡少女。”
栗子說：“算了吧，杯杯，老娘現在不是20多歲，是120多斤！”
我問她是不是懷孕了？
栗子吸了口冷氣，說：“還沒懷上呢，胖得很單純，就是因為整天一個待在家裏吃零食給吃出來的！”
接著，栗子開始抱怨自己現在日子太過無聊，阿水變得越來越浮誇。“他新交的朋友仿佛都居心不良，每天喝酒找他，賭錢找他，泡妞找她，說一堆空無邊界的項目，一說說到半夜，西裝革履的，什麼高科技，什麼新材料，什麼房地產，到最後都是放高利貸，最冷血無情。”
栗子說阿水這輩子其實就我一個真正朋友，他很努力的想打造自己新的天地，給自己貼上青年才俊的標簽，但看起來卻都是名不副實，搖搖欲墜。
我打趣道：“他常常會在微博上發一些名車的鑰匙，是不是在夜總會兼職，代客泊車。”
栗子說：“那些都是客戶抵押過來的，他總是愛炫耀這些，一點都不踏實。上周，有個客戶錢還不出來，就把他的保時捷卡宴過戶給了阿水。我讓他抓緊賣掉，畢竟有些錢也是別人那裏融過來，阿水不聽，死活要自己開！”
我說：“栗子，你幹嘛跟我說這些，你作為他的妻子，身邊最親近的人，你難道不知道該怎麼做麼？”
栗子搖搖頭，她說阿水根本不聽她的，希望我能勸勸阿水。
我告訴栗子，從小到大，都是我聽阿水的，阿水才不會在乎我的意見呢。
栗子沒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她又說起：“杯杯，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阿水而不是你麼？”
我說：“我不知道。”
“因為阿水他總是積極的去麵對生活，做對也好，錯也好，他總是盡力去追求他想要的，”栗子抿了扣咖啡，“大學的時候我拒絕了阿水至少三次，但他每次都裝作沒事一樣繼續的對我好，甚至那次分手後，我去英國留學的時候，他就隻會兩句半英語，都會跑來英國看我。而你，永遠都是那麼被動，被動得讓我有點想捏死你，我至少給了你三次機會，可你每次還迷迷糊糊，猶豫不決，飯端到你麵前還不夠，還想別人喂你吃。”
我說：“這應該不是最重要的。”
栗子愣了一下，她說：“杯杯你說對了，最重要的是你和瑞士上過床了！”
我問：“你怎麼知道的？”
栗子說：“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聽得我想笑，我說：“你少裝了，無非是阿水告訴你而已！”
栗子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說：“我不喜歡瑞士。”
我問她為什麼。
栗子說她小學的時候當選班長，有次不小心聽見瑞士和其它女生說要不是栗子靠她爸爸，班長肯定當不上的。
我說：“哎，瑞士說的沒錯，隻是不該讓你聽見。”
栗子生氣的說：“陳千杯你心裏就是向著她！一夜夫妻百夜恩！”
我說：“對不起。”
栗子緩緩地用勺子敲打著咖啡杯，她說：“其實，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太過自私，讓你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無謂付出。”
栗子的話讓我心情沉重，回憶湧動，我把頭偏向一邊，卻情不自禁的碰了碰栗子的手，然後拉住。栗子的手，比過去要冰涼，我記得十二年前第一次牽起她的手的時候，我們深情緊張，心跳加速，仿佛品嚐了禁果；可這個時候，栗子的眼光迷離，夕陽傷感地照在她的臉上，仿佛遠方歸來。
愛情隻要伸嘴，結婚卻得咬牙。那時候我猶豫不決，也是因為我覺得栗子和阿水應該早已上過床。我沒有說出口，我想讓栗子這麼理直氣壯地在我麵前，有一種優越感，這是我長久以來喜歡她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