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黃泉渡(2 / 2)

儺麵刺青爬滿林幕的脖頸,言靈與判官筆同時爆發:“滅!!!”

氣浪掀翻車頂的瞬間,陳浩抓住飛散的裹屍袋。布料在狂風中展開,竟是張完整的黃泉渡地圖,標注著“陰墟站”的位置——那裏畫著青銅棺圖騰,與二十年前父親失蹤的日期重疊。

陰墟站台,時間扭曲區

月台立柱上掛滿人皮燈籠,每盞燈罩都映出林幕人生的重要片段:六歲生日時父親送銅錢串、十五歲目擊母親跳儺舞後消失、二十歲踏入子時書屋……

“歡迎回家。”

戴青銅鬼麵的老者從驗票口走出,手中煙鬥敲了敲檢票機。齒輪咬合聲中,林幕的銅錢串和陳浩的卦象淤痕同時發燙,在皮膚上烙出相同的儺麵烙印。

陳浩突然跪地幹嘔,吐出大團纏繞頭發的香灰。灰燼在空中聚成卦象,與月台地麵的刻痕完美契合——正是《周易》第六十三卦“既濟”,但所有爻位全部倒置。

“你的小夥伴正在變成陰墟的鑰匙。”老者彈指擊碎一盞燈籠,火光中浮現柳七爺被分食的畫麵,“就像當年你父親,用判官筆把陰司至寶藏在……”

黑皮書突然爆出血霧,林幕的右眼化為鬼瞳。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五歲的自己握著父親的手,在青銅棺內層刻下符咒,母親戴著孟婆麵具,將湯藥喂給哭泣的亡魂,還有蘇晚晴——不,是孟婆轉世的生母,將嬰兒時期的自己托付給柳七爺……

“原來我才是鑰匙。”林幕的判官筆洞穿掌心,血珠在虛空勾畫出逆五芒星,“你們想要的無非是這個。”

整個陰墟劇烈震顫。血海倒灌進站台,浮屍們攀上月台立柱,將人皮燈籠撕咬成碎片。陳浩腕間的卦象突然離體,在空中拚成巨大的門扉,門縫中伸出纏滿銅錢的鎖鏈將老者貫穿。

“你居然用活人養卦!”老者鬼麵崩裂,露出父親林正南的臉,“當年我分魂鎮壓陰墟,你母親用孟婆湯洗去你的記憶,如今……”

列車鳴笛聲打斷了他的話。1943年的幽靈列車從血海中衝出,車窗內伸出無數蒼白的手,將青銅鬼麵拖入車廂。林幕在最後一刻躍上車頂,看見駕駛室的“司機”摘下軍帽——那是年輕時的柳七爺,左眼嵌著刻有“林”字的銅錢。

“去無間城結束這一切。”柳七爺的幻影隨列車消散,“記得帶上你母親的……”

陳浩的慘叫從月台傳來。林幕回頭望去,隻見摯友的身體正在透明化,腕部卦象化作鎖鏈與陰墟大門相連。黑皮書翻到末頁,血字浮現。

以魂補卦,可鎮陰墟百年

血雨傾盆而下,林幕的判官筆懸在陳浩眉心。遠方傳來母親的儺歌聲,混著父親最後的歎息:“林家世代渡魂人,這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