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黃泉渡(1 / 2)

淩晨3:17,廢棄的桐花火車站。

陳浩捏著那張染血的舊車票,鐵軌縫隙裏鑽出的彼岸花纏住他的鞋帶。花瓣在月光下泛著磷光,花蕊裏嵌著半顆渾濁的眼球。

“這玩意比地鐵卡還邪門。”他試圖甩開藤蔓,卻被花刺紮破指尖。血珠滴在車票上的瞬間,鏽蝕的站牌突然亮起幽綠熒光——“1943年特快專列”的字樣在鐵鏽下浮現。

林幕的銅錢串懸浮成羅盤狀,指針瘋狂旋轉後指向第七根枕木。他扒開潮濕的苔蘚,露出刻在鐵軌上的儺麵圖騰,與黑皮書封底紋路完全吻合。

“搭陰車要講規矩。”蒼老的女聲從月台陰影傳來。穿旗袍的紙人提著白燈籠走來,腮紅暈染的臉頰裂開豁口,“活人買票,死人讓道,半死不活的……”

紙人突然將燈籠懟到陳浩麵前,火光映出他左眼瞳孔裏的卦象:“得加錢。”

黑皮書自動翻到\"黃泉渡\"章節,血字滲出紙麵:“子夜露,死人發,野貓心頭血。”

林幕的儺麵刺青突然灼痛,耳邊響起父親的聲音:“用判官筆改票根!”

他咬破指尖在車票背麵勾畫,血跡凝成“癸未年卯月”的篆字。

紙人發出尖銳的哭嚎,旗袍化作灰燼,露出內層發黃的報紙——1943年《桐花日報》頭版標題:《慰安所三十八人集體自縊,疑為日軍泄憤》。

蒸汽汽笛刺破夜空。鏽跡斑斑的列車從濃霧中駛來,車頭掛著“無間”二字燈籠,車窗內擠滿模糊的人影。陳浩被林幕拽上車廂時,瞥見駕駛室裏的司機——那人沒有臉皮,裸露的肌肉紋理組成卦象。

車廂內,時間不明

皮革座椅滲出粘稠的黑液,行李架上堆滿裹屍袋。穿和服的女孩蜷縮在角落,木屐上的鈴鐺隨著列車晃動輕響。

林幕的銅錢串突然繃直如劍,指向她懷裏的繈褓。

“能看看孩子嗎?”他用日語問道。

女孩抬頭露出腐爛的半邊臉,將繈褓遞來的瞬間,車廂燈光驟滅。林幕摸出紫外線燈照射,繈褓裏哪有什麼嬰兒,分明是顆套著軍帽的骷髏頭,額骨刻著“731部隊”編號。

“彼らは戻ってきた……(他們回來了)”

女孩的尖叫中混著電磁雜音,車廂連接處突然伸出無數纏著繃帶的手。

陳浩掄起滅火器砸碎車窗,灌入的冷風裏帶著鹹腥味——窗外根本不是鐵軌,而是翻湧的血海,浮屍間漂著寫滿生辰八字的紙船。

黑皮書懸浮在半空,判官筆的虛影在林幕手中凝聚。他在車窗上疾書“破”字,血海突然掀起巨浪,將列車拋向空中。失重感襲來的刹那,穿乘務員製服的屍魈破門而入,胸牌上寫著\"蘇晚晴\"。

“陰陽眼果然美味。”屍魈的指尖長出卦象紋路的吸盤,\"柳七爺的魂還沒消化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