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孟子》的哲學思想(5)(3 / 3)

彭更問孟子說,您的後麵跟隨的車子幾十輛,跟隨的人員幾百名,從這個諸侯國吃到那個諸侯國,不也太過分了嗎?孟子回答說,如果不合理,就一碗飯也不可以接受;如果合理,舜接受了堯的天下,都不以為過分,你以為過分了嗎?他認為,推行仁義之道的士人對社會做出的功績最大,所以士人受到優厚的待遇並不算過分。在評論人物上,孟子也是以道為標準的。如《公孫醜上》載:公孫醜問曰:“夫子當路於齊,管仲、晏子之功,可複許乎?”

孟子曰:“子誠齊人也,知管仲、晏子而已矣。或問乎曾西曰:‘吾子與子路孰賢?’曾西蹙然曰:‘吾先子之所畏也。’曰:‘然則吾子與管仲孰賢?’曾西艴然不悅,曰:‘爾何曾比予於管仲?管仲得君如彼其專也,行乎國政如彼其久也,功烈如彼其卑也。爾何曾比予於是?’”(第一章)

曾西尊崇子路,因為子路是孔子的門徒,主張行仁政。曾西羞與管仲相比,因為管仲實行霸道,不行仁政,雖然管仲輔佐齊桓公稱霸中原,曾西也認為那樣的功績十分卑微。孟子認為公孫醜把他和管仲相比是不應該的,因為孟子主張實行王道,反對行霸道。

孟子認為,君主想見賢人但不可用召喚的形式,而應合乎禮節。他在《萬章上》中說:庶人以旃,士以旗,大夫以旌。以大夫之招招虞人,虞人死不敢往;以士之招招庶人,庶人豈敢往哉?況乎以不賢人之招招賢人乎?欲見賢人而不以其道,猶欲其入而閉之門也。夫義,路也;禮,門也。惟君子能由是路,出入是門也。(第七章)

孟子認為,召喚老百姓要用全幅紅綢做的曲柄旗,召喚士用有鈴鐺的旗,如喚大夫才用有羽毛的旗。用召喚士人的旗幟去召喚老百姓,老百姓難道敢去嗎?何況用召喚不賢之人的禮節去召喚賢人呢?這是不合乎禮的,賢人當然不能應召去覲見。孟子還打一個比方說,君主想見賢人卻不遵循正當的禮節,就如同是想請他進來卻把門關閉一樣,當然不可能見到賢人。

因此,孟子主張嚴格按禮法辦事,決不屈從權貴。他在《滕文公下》中說:且夫枉尺而直尋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則枉尋直尺而利,亦可為與?……且子過矣;枉已者,未有能直人者也。(第一章)

孟子反對從利的立場去考慮問題。如果隻考慮利,那麼作小的讓步以獲取較大利益的事可以做,作大的讓步以獲取較小的利益的事也是可以做的。孟子還認為,本身邪惡不正的人,是不可能使別人正直的。他知道,假如自己不遵循禮法辦事,那是不可能使別人按禮法辦事的。這表現了孟子嚴格依禮法行事,決不屈從權貴的精神。

孟子還談及能成大事業的君主應當尊賢敬士,有德有才的賢臣應當守道自重。如《公孫醜下》中載:孟子將朝王,王使人來曰:“寡人如就見者也,有寒疾,不可以風。朝,將視朝,不識可使寡人得見乎?”

對曰:“不幸而有疾,不能造朝。”

明日,出吊於東郭氏。公孫醜曰:“昔者辭以病,今日吊,或者不可乎?”

曰:“昔者疾,今日愈,如之何不吊?”

王使人問疾,醫來。

孟仲子對曰:“昔者有王命,有采薪之憂,不能造朝。今病小愈,趨造於朝,我不識能至否乎?

使數人要於路,曰:“請必無歸,而造於朝!”

不得已而之景醜氏宿焉。(第二章)

這一段文字是寫齊王想見孟子,但又不願降低身份先去看望孟子,所以托病召孟子來朝見自己。孟子聽了使者的話而知道齊王擺架子,所以托病不去朝見齊王。第二天孟子卻去東郭氏家裏吊喪,故意讓人們知道他昨天是托病不上朝的。他這種做法受到了公孫醜、孟仲子、景醜等人的責備。孟子引用曾子的話說:晉、楚之富,不可及也。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義;吾何慊乎哉?(同上)

孟子認為國君應該禮賢下士,不能依靠財富和爵位去輕視行仁守義的賢臣。而行仁守義的賢臣也不要在擁有財富和爵位的君主麵前輕賤自己,應該守道自重。孟子還說:故將大有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謀焉,則就之。其尊德樂道不如是,不足與有為也。故湯之於伊尹,學焉而後臣之,故不勞而王;桓公之於管仲,學焉而後臣之,故不勞而霸。(同上)

孟子分析了商湯和齊桓公之所以大有作為,能夠稱王稱霸於天下,就是因為能夠虛心向大臣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