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還有君權天授的思想。他認為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天子的私有財產,所以不能由天子授給人,而應由上天根據百姓的意願來授給人。舜能夠繼承堯的天子之位,是由於舜深得民心。天從民意,因此上天把天下授給舜。同時,他還提出了“正命”之說。如他在《盡心上》第二章說:“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牆之下。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孟子的“正命”,是指宇宙的永恒法則,這些法則即是封建仁義禮智的抽象,又稱“天道”。人能自覺認知天命,遵守道德規範,就算是知道“正命”。此外,他還指出,國君能否稱王於天下,除了實行仁政以外,還得看天意如何。在孟子看來,人做事應盡自己的力量,至於是否成功,那還是由天來決定的,人是作不得主的。因此,他還在《公孫醜下》中說:“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認為王者的興起都是由“天命”決定的。
又次,孟子作為繼孔子之後儒家學派最著名的一位大師,他嚴於律己,最重氣節,有一套自己的處世理論。他處世理論也是以“性善論”作為根據的。主要表現在“出處去就”和“辭讓取與”兩個方麵。
孟子曾談論了賢者在盛世和亂世中應該持有的處世態度。他說:“禹、稷當平世,三過其門而不入,孔子賢之。顏子當亂世,居於陋巷,一簞食,一瓢飲,人不堪其憂,顏子不改其樂,孔子賢之。”(《離婁下》第二十九章)孟子認為,禹、稷和顏回處世的態度雖有所不同,但道理卻是一樣。不管處於盛世還是亂世,聖賢所持的態度都是積極的。
孟子還指出,君子急於做官,但應該堅持走正道去做官。他在《滕文公下》中用父母為兒子找妻室,為女兒找婆家這樣一個生動而有趣的比喻,說明君子急於做官而又不輕易去做官,做官必須走正道的道理。君子是不肯同流合汙的。他在《盡心下》中引用了孔子師徒在陳、蔡之間受困的故事,認為孔子受困,並不是孔子本人有什麼過失引起的,而是因為陳、蔡兩國的君臣不賢,孔子不願與他們結交的緣故。因此,孟子主張嚴格按禮法辦事,決不屈從權貴。
孟子還談及能成大事業的君主應當尊賢敬士,有德有才的賢臣應當守道自重。他曾引用曾子的話說:“晉、楚之富,不可及也。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義;吾何慊乎哉?”(《公孫醜下》)孟子認為國君應該禮賢下士,不能依靠財富和爵位去輕視行仁守義的賢臣。而行仁守義的賢臣也不要在擁有財富和爵位的君主麵前輕賤自己,應該守道自重。他曾在《離婁下》“齊人有一妻一妾章”(第三十三章)中設一個寓言來諷刺那些以阿諛來取得富貴的小人,認為這種小人是最可恥的。總之,孟子在“出處去就”問題上都是以仁義為標準的。
在“辭讓取與”問題上,孟子說:“可以取,可以無取,取傷廉;可以與,可以無與,與傷惠。”(《離婁下》第二十三章)這是他正確對待取與的態度。他還認為聖人必須先潔身正己而後才能正天下。他引用了伊尹的故事,說他在有莘國的郊野耕田,十分喜愛堯舜之道。如果不合符義和道,即使把整個天下的財富作為俸祿給他,他也不會理睬;如果不合符義和道,他不給別人一根小草,也不向別人要一根小草(《萬章上》)。孟子認為,君子受人財物必須根據禮義,凡是合符禮義的財物,雖少但不辭;凡是不合禮義的財物,雖多但不受。他還說同賢人結交必須以禮相待,禮的內容不僅在於禮物,而且要注意禮義(《告子下》)。
孟子還主張“舍生取義”,認為義比生命珍貴。他說:“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告子上》第十章)生命和義都是孟子所喜歡的,如果兩者不能並有,便舍去生命,而要義。
最後,談談孟子對許行、楊朱、墨翟三家學說的批判。孟子以儒家的仁義為依據,對春秋戰國以來各種學派展開批判。許行是戰國農家學派的代表。他晚年到滕國遊說,鼓吹“賢者與民並耕而食”,自理炊事,不煩他人代勞。其中心要旨是在肯定分工互助的基礎上,提倡人人平等勞動、物物等量交換,以實現其改革的理想。許行的主張遭到孟子強烈反對(見《滕文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