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收入的變化。2006年,該村農民人均純收入為3380元,比2002年的2070元增加了1310元,年平均增長15.82%。2006年寧夏全區農民人均純收入2760元,其中山區農民人均純收入為1883元。比較而言,單家集農民人均純收入比寧夏回族自治區全區平均水平高出620元,比山區平均水平高出1497元。從1994年起,單家集就是西吉縣和自治區級的小康示範村。十多年過去了,應當說該村經濟一直保持著良好的發展勢頭,農民收入水平在全區處於中上水平。但是如果放在全國範圍內來比較,情況就不同了。據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2006年全國農民人均純收入為3587元,這個平均水平比單家集高出207元。值得一提的是,2005年的時候,單家集農民人均純收入僅比同期全國平均水平低29元,但一年後差距拉大到了207元。單家集人主要從事以牛羊屠宰、販運和澱粉加工為主導的非農產業,其經濟效益一般要高於種植業。但即使這樣的行業,也難以和全國農村同步發展。由此看來,如何促進寧夏全區農民收入持續、快速增長已成為一個必須要麵對和解決的問題。
5.社會事業。自從黨中央、國務院作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和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等重大決策以來,農村地區的教育、醫療等社會事業也在不斷發展。在單家集訪問,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書寫在院牆上的一條醒目的標語:“兩免一補,潤澤民心”,我相信這一定是從老百姓心底裏發出來的聲音。圍繞“兩免一補”政策,我走訪了該村的一些普通群眾,他們的回答樸素而真切:“現在,黨的政策確實好。國家不但取消了農業稅,還給農民發補貼。國家掏錢給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買書,還免收學雜費。我們期盼過的和沒有想過的都開始實行了。”這條政策如果執行好,對於構建和諧社會,促進教育公正、公平和維護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一定會產生積極而深遠的影響。
我的另一個關注點就是正在推行的新型農村合作醫療製度。三年前在單家集調查時,我曾訪問過兩個因孩子生重病而致貧的農戶,其中有一個農戶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為了給孩子治病,他們花掉了5000元。就因為這5000元,這個家庭從此陷入貧困,好多年都翻不過身來。新型農村合作醫療製度是目前唯一能夠解決農村居民“看病難、看不起病”的新辦法。據了解,絕大多數群眾認同和接受正在推行的新型農村醫療合作製度,參加新型農村醫療合作的農戶約占總戶數的90%。同時也有一定數量的農戶未參加新型醫療合作,其中絕大多數是貧困戶。
二、對幾個現象的思考
(一)關於“發客不發主”之說
“發客不發主”是筆者在單家集調查期間最常聽到的說法之一。所謂“發客不發主”就是在單姓回族看來,外姓人到單家集這個地方都能很快富裕起來、發達起來,而作為村莊土著居民的單姓回族卻始終發不起來。外姓人“來時拄個棍,出去背不動”,也即來的時候像個乞丐,離開時則變得很富有。不僅單姓回族這樣說,而且外姓回族也普遍認同這一說法,他們承認村子裏的雜姓回族家庭生活狀況確實都比較好,生活相對貧困的農戶多為單姓回族,一些從事非農產業的大戶多出於雜姓。和這一說法相關聯的是單姓家族的衰落。單姓家族曆史上曾出過多位舉人、秀才:明朝時期的單濱官至湖廣桂陽知州;單家祖墳中至今還保存著質地優良、雕刻精美的墓石和碑文等遺跡,仿佛在述說著單家人過去的輝煌和繁榮。但和過去相比,人們普遍認為今天的單姓家族已經衰落了,用單家人自己的話說就是“我們單家人在先輩手裏把黃拔了”,意思是說單家最傑出的人在前輩已經出完了。談到單家衰落的原因,有許多人說單家集祖墳附近原來有兩棵大榆樹,後來把這兩棵大榆樹砍了,單家人從此就衰落了;也有人認為單家衰落的原因可能與單家祖墳的地勢過高有關。
那麼,究竟應如何理解“發客不發主”之說?單姓家族真的衰落了嗎?筆者認為:第一,這種現象實際上是人口流動所產生的一種效應或者說是“遷移生存優勢原則”的一種表現。單家集長期存在著人口的雙向流動現象,即一些雜姓回族從外地遷入單家集,同時也有大量的單姓回族遷到新疆等地,這兩部分對流人群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在尋找更適合自己生存和發展的新環境,最後他們都找到了比自己原居住地更好的地方,從而使其吃苦耐勞的奮鬥精神得到充分釋放,經過一段時期的努力就會逐步發展起來。相對而言,非流動的人群就無法獲得更好的生存環境和發展機會,因而生活狀況長期處在低水平穩定狀態,甚至還會出現衰退的情況。第二,人的遷移流動意識常常反映人的生存發展能力,那些善於流動的人一般都頭腦靈活、勇於冒險,具有很強的進取意識和吃苦耐勞精神。相反,安土重遷的人則相對缺乏開拓進取意識,具有較強的安貧樂道心理。第三,所謂單姓家族的衰落是相對的。據村裏人說,那些在不同時期遷到新疆等地的單姓回族現在的生活狀況都比較好。這裏有兩個典型事例:一個事例是從單家集出去的單姓兩兄弟在新疆經營的皮毛加工貿易占了當地市場份額的75%,他們每年為清真寺上繳的“則卡提”(天課)近20萬元。另一個事例是,某一單姓回族在新疆經營4000畝地的棉花和500畝番茄,年收入超過500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