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回到馮若曦麵前時，神色都是那麼的不自然，我又問道：“你怎麼會落到房之虞手裏？”
“我娘一個月前不治身亡，我在家中舉目無親，就由家中的幾個老仆護送到京城，沒想到我們曆盡波折卻落在賊子手裏，那幾個護送的老仆都被殺死……”
“你爹爹就在附近，如果不出意外，今、明兩天或是能見到你爹。”
“謝謝——”馮若曦寫下這兩字後淚流滿麵，隨又寫道，“我十年未見我爹爹，聽家人說他在京城當大官，我擔心我不認識我爹爹。”
“你不是有五個哥哥麼？”
人稱馮家五虎將軍，他們弟兄五人都在馮誌成手下各領一支人馬，雖說是性格各異，但作戰時卻是個個如猛虎下山，往往還未正式開戰，對手已是聞風喪膽，逃之夭夭。
“你怎麼知道的？”馮若曦將信將疑地寫道。
我笑了笑說：“這位是馬浮雲馬將軍。”
馮若曦道萬福寫道：馬將軍，你真威風。
“這位是小龍女，是我的未婚妻。”
龍姐姐，你真漂亮。
我指著戚如意說：“這位是戚如意，戚公子。”
馮若曦看了一眼戚如意，並沒有下筆，而是道一個萬福。
我又說道：“馬將軍和我正是與你爹爹做對頭的人，現在你爹爹正率領大軍圍剿我們。不過這事與你無幹，我會親自將你送到你爹爹手裏。”
“謝謝。”馮若曦寫完，臉上不自主露出悵然之色，眼淚噙在眼眶裏打轉。
“馬將軍，我們現在就出發了，你好自為之，盡量避開那些自命不凡的江湖人士，若是有任何人糾纏的，無論他是誰，群而攻之，不得半點耽擱，務必保重，千萬不要節外生枝。”
隨對她身後的眾人說：“我龍小天很快就回來，馬將軍若是有任何閃失，我是絕饒不了你們的。”
“龍將軍，我們誓死保護馬將軍。”
小龍女與我依舊同騎天馬，戚如意和馮若曦各騎一匹馬，身後帶有五匹備用馬匹，另有三個熟悉附近地形的騎兵跟隨。
辭別馬浮雲，我們專揀小路向邳縣進發，一路上我們一時無語。
我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在日落之前趕到距離邳縣城西三十裏路的一個叫羅家店的小鎮。
一路上時時見到不斷湧向邳縣的軍隊，多三、五千人，少的也有幾百人，由於此地靠近邳縣不遠，擔心戰火延及，羅家店小鎮上幾乎見不到一個人影。
“走了近一天，大家都累了，我們在此休息一個時辰，我出去查探一下。”
將人馬安排在一座較大的院子裏，我獨自一人出去，還未走出院門，身後就有人拉我的胳膊，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啞女馮若曦。
“馮姑娘，有事麼？”
馮若曦點了點頭。
“你等下，我去取筆墨。”
馮若曦拉住我的胳膊不放手，隻是搖了搖頭，指了指外麵。
我知道她的意思。
“你是想出去走一走麼？不過趕了一天的路，難道你不累麼？”
馮若曦搖頭。
從馮若曦騎馬的姿勢來看，我僅已經知道她精力充沛、擅於騎馬，至於她還會其它什麼，我不得而知，可是即使我知道又能怎樣，她終究要回到她父親馮誌成那裏，我與馮誌成勢不兩立。
“你想你父親麼？”
馮若曦點頭，眼淚又流下來。
“見到你父親後，你認識他麼？”
馮若曦搖頭，又點頭。
“你從小就不會說話，還是後來不會說話的？”
從馮若曦的手勢我知道她是先天性不會說話。
“你父親帶兵圍剿我們義軍，他還號召武林人士狙擊馬將軍和我，若不是我們命大，早已死在你父親手中——”
馮若曦拉住我的胳膊，小鳥依人一般將頭枕在我的臂彎，我撫摸著她的頭說：“若曦，你放心，無論將來我與你父親或是與你哥哥們打得死去活來，我都會將你當親妹妹對待——我沒有妹妹，隻是不知道如何疼你，但是我會學著疼你愛你——以後我就做你哥哥吧？”
馮若曦連連點頭，眼淚更是止不住往下流。
我擦幹她的眼淚說：“我希望你回到你父親身邊以後會記住你曾經有一個異姓哥哥。將來我若不死，我也會常常去看你的。”
馮若曦淚眼望我，俄頃將整個頭埋進我的胸懷裏，長慟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