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與東周列國誌7(2 / 3)

[附注]“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見《武王伐紂平話》記太公釣魚,有“負命者上釣來”之語。明朝葉良表《分金記·強徒奪節》:“自古道:‘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嗟來之食”,見《禮記·檀弓下》。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見《老子》第七十四章。

“煢煢孑立,形影相吊”,見《文選》載晉朝李密《陳情表》:“外無期功強近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僮,煢煢獨立,形影相吊。”《三國誌·蜀誌·楊戲傳》注引《華陽國誌》“獨立”作“孑立”。

10月1日,徐悲鴻應邀參加了開國大典,毛澤東和顏悅色地對他說:“俗話說,文如其人。看你筆下奔馬那氣勢,又聽說你走路其快如飛,我想,這裏麵是不是有辯證法喲!”說完爽朗地大笑起來,徐悲鴻也被逗笑了。

12月。毛澤東在赴蘇聯列車上和陪同的蘇聯翻譯費德林談《詩經》和屈原。據費德林回憶:毛澤東說:“《詩經》是中國詩歌的精萃。它來源於民間創作。都是無名作者。創作的年代已經無法查考。這本文獻把過去那個久遠的年代同我們拉近了。《詩經》代表了中國早年的美學,這種詩感情真切,深入淺出,語言很精練。”“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幾百年來《詩經》一直是中國詩人模仿學習的樣本呢?”我問。“是的,這是沒有問題的。可以說《詩經》中的詩歌對後來每個有思想的詩人都產生過影響。問題在於如何理解這些古代的民間創作。這是問題的實質。對於那些不理解或者曲解了的人我們就不必去說了。我們可以回顧一下那些不僅理解,而且試圖模仿這種古代詩學的人。他們模仿的不僅是它的修飾特點,而且繼承了《詩經》中民間創作的內容實質。”“據中國文學史上說,在《詩經》的無名作者之後,首屈一指的該是屈原了,他是第一位有創作個性的詩人。”“哦,這是你喜歡的題材啦。不過這個問題說起來就不那麼簡單囉。”“對,屈原生活過的地方我相當熟悉。也是我的家鄉嘛。所以我們對屈原,對他的遭遇和悲劇特別有感受。我們就生活在他流放過的那片土地上,我們是這位天才詩人的後代,我們對他的感情特別深切。不過現在的人就未必噦,他們不一定理解屈原的偉大功績。”“我想,由於鄉土關係,同鄉人哪怕隔了許多代,對屈原有一種直接的感受,他們對詩人的評價就更加有說服力。”“可是,家鄉人對屈原的紀念是很微不足道的。何況詩人的時代距今已經兩千年了,對於他的命運,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曆史上任何一個偉大變革都會產生一些悲歡離合的故事。至於屈原,政治變遷是他個人的不幸。屈原艱苦地走過他的時代。他憂國憂民,力求挽救楚國的危亡。”“連年戰亂使國家凋敝、民不聊生,楚國滅亡了,這是事情的一個方麵。接著開始了另一個曆史過程,就是把那些分散的、互相爭權奪利爭戰不休的諸侯王國統一起來的過程,這個過程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最後,它以秦始皇統一中國而告終,從而形成第一個集中統一的帝國。這對中國後來的命運產生了重要作用。這是事情的另一個方麵。這個問題我們以後還要專門來談。”毛澤東說。記憶之線索不由自主地向遙遠的古代延伸,那是連最古老的編年史也鮮有記載的過去。這時耳畔響起了毛澤東的聲音:“是的,這些都發生在我的故鄉湖南,發生在屈原殉難的地方——長沙。因為這緣故,屈原的名字對我們更為神聖。他不僅是古代的天才歌手,而且是一名偉大的愛國者:無私無畏,勇敢高尚。他的形象保留在每個中國人的腦海裏。無論在國內國外,屈原都是一個不朽的形象。我們就是他生命長存的見證人。”

我對毛主席說:“現在我們蘇聯讀者也能看懂屈原的詩了。我們知道,屈原是很久以前的詩人,但也是屬於未來的詩人,他用詩歌來表明自己的心跡,表達自己的真情。他的《離騷》向我們說明,有了生活體驗才能寫出詩來,隻有認識自己,才能改變自己。”“是啊!屈原的功勳並不是馬上就得到人們的承認。那是後來過了不少日子,詩人的品格才充分顯示出來,他的形象才真正高大起來。屈原喝的是一杯苦酒,也是為真理服務的甜酒,詩歌像其它創作一樣,是一種精神創造。”

在談到40年代郭沫若的曆史劇《屈原》時,毛澤東用滿意的口吻說:“當時重慶演出的話劇《屈原》,在全國引起了震動,我們在延安聽到這情況也很受鼓舞。革命勝利後,我在北京見到郭沫若,還談到這一點呢。”他又說,“關於《屈原》這個劇及其作者郭沫若的艱難處境,都是周恩來告訴我的,當時他是我們八路軍駐重慶的代表。我早已聽說過,郭沫若是同國民黨政府對著幹的激進分子。周恩來對當時文化界的情況,特別是國統區的文化情況很關心。”“屈原憂天下之所憂,痛人民之所痛。老百姓愛戴他,崇拜他,這也算是一種個人崇拜吧……”我又把話題拉到這位古代詩人身上來。“是啊,這種崇拜不是屈原自己製造的,而是愛戴他的老百姓自發產生的。這種崇拜一直延續到現在,難道能怪他嗎?我們不能為別人負責,老百姓樹立他們所需要的權威和偶像,這是他們的事,我們不能對此負責。……我不認為這是他的錯……”毛澤東對我表達這種想法不是沒有原因的,顯然,他早已在考慮這個問題,他有自己的想法。

12月,由劉少奇介紹,毛澤東、李維漢以及張慶孚等人作曆史證明人,黨中央批準李達為中共正式黨員。在李達誠懇申請重新入黨時,毛澤東向他指出:“早年離開了黨,這在政治上摔了一跤,是個很大的損失,往者不可咎,來者猶可追。”毛澤東表示,同意李達重新入黨,不要後補期,並願意作為他的曆史證明人。

[附注]“往者不可咎,來者猶可追”,見《論語·微子》:“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1950年

3月10日,毛澤東在北京中南海勤政殿接受羅馬尼亞首次駐華大使魯登科呈遞的國書。按照周恩來的布置,新中國第一任駐外大使來勤政殿,在八扇紅木屏風後靜觀呈遞國書的儀式。在這之前,也是在勤政殿,毛澤東和周恩來曾經接見過這些新中國未來的大使們,並與他們進行了親切交談。毛澤東走到黃鎮麵前,好像想起什麼事,問道:“黃鎮,你原來那個名字黃土元不是很好嗎,改它做什麼?”黃鎮答話:“我的脾氣不好,需要提醒自己‘鎮靜’。”毛澤東說:“黃鎮這個名字也不錯。《楚辭》中說,白玉兮為鎮。玉可碎而不改其白,竹可黃而不可毀其節。派你出去,是要完璧歸趙嘍。你也做個藺相如吧。”幾個將軍皺起眉頭:“我們連外國話都不會說,怎麼搞外交呀?”毛澤東說:“班超、張騫不也不懂外文麼,出使西域而不辱使命。你們不會外文,但是,還是要你們去幹外交,因為首先你們跑不了!你們出使,可以學學沈括的辦法,他每到一地,都把那裏的大山河流、險要關口,畫成地圖,還把當地的風俗人情也調查得清清楚楚,並叫隨員背得滾瓜爛熟。所以和遼國邊界談判,他對答如流,有憑有據,遼國沒有空子好鑽哪……現在你們去的都是友好的、社會主義國家,更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