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地河磁石(1 / 3)

升降鐵門的工藝很複雜,密密麻麻的齒輪和發條組成一種看不見的力量,而這種力量卻隱藏在石壁之中,是沒有辦法人工拆除的,外麵粗大的鋼筋鐵骨牢不可破,以我們四人之力根本就是蚍蜉撼樹。

這是一道幾乎不可逾越的屏障,我們外麵來的進不去,住在裏麵的鬼石獸也出不來,井水不犯河水,看似很公平,但我們要的不是這個結果。

田教授是最沮喪的一個,畢竟老爺子是負責這次考古的領導,大家無功而返就等同於浪費了國家一大筆經費。隻要穿過這個洞窟就到了墓室,這是他經驗的判斷,邁出這一步卻是如此的艱難,甚至超出了想象,我們隻能望洋興歎,一座鐵門隔絕了所有人的希望,破門而入吧,非人力所為,半途而廢吧,卻是不甘心。

手電筒射進幽暗的洞中,隻能看清近距離的洞壁呈現灰白色,因為鬼石獸的高溫體質,凡是靠近的它身體的石頭和泥土都被烤成這種顏色。光照不到的地方是個轉彎,裏麵有多深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呆呆地瞅著從天而落的花轎和馬車,它們一動不動地吊在半空中,這倆破玩意兒把我們送了下來,想再坐著它們回到地麵已是癡人說夢,黑無邊際的豎井猶如手伸不見五指的時光隧道,來得容易卻是回頭難。

我們也試過爬上去,四個人按照原先下來的樣子折騰了一陣子,花轎和馬車好像隻管送不管接。實在沒辦法了,我說大家還是下去吧,再想想辦法。

走無前路,退無後路,被夾在進退兩難的境地,深不可測的豎井內即使充滿了呼吸用的氧氣,可是四個人吃什麼呢?鬼鼠已死絕,要不然烤隻老鼠吃也不錯。汩汩流淌的地下水根本不會存活任何生物,所以擺在大家眼前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等待漫長的死亡。

李佳珠一屁股蹲在地上,哭笑不得地說,幾番生生死死、磕磕絆絆,沒想到還是要被活活餓死。你們三個說說,我們是不是大老遠來給人家陪葬來了?古時候的人一年一度都要進行祭祀儀式,人們還隔三差五地送上牲畜以供養鬼神,我們上杆子來進貢鬼神來了,隻不過供奉的是我們自己。嗬嗬,不過也好,這種死法我還能接受,至少不孤單也不血腥。

她的神色輕描淡寫,語言多有嘲弄,但我心裏知道她是裝出來的輕鬆。田教授和田才兩個大男人都是一臉苦瓜相,她一個弱女子就能看破生死?女人是多愁善感的,自怨自憐罷了。

嘩嘩的流水聲,空氣略微帶著濕氣,狹小的空間寂寥無聲。我們各自躲在一個角落裏哀聲歎氣,身處絕境,感悟最多的就是向往自由和那些不曾珍稀的美好時光,於是我想念起了陰司殿刁蠻可愛的小公主和才華橫溢的大公主,想念起了純真無邪的田甜,三個人的音容笑貌不斷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曆曆在目,揮之不去。

可惜短暫的寧靜很快就被打破。洞內傳出清晰的打雷聲,一股股熱浪不斷從裏麵撲湧而來,我們猶如被罩在一個大火爐裏。黝黑的洞內出現一團紅光,步履沉重、吼聲如雷,紅影越來越亮。

我心中爬升出了惶恐和不安,正在大家沉浸在陰影中之時,鐵門上突然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粗大的鐵柱上不時地迸射點點火花,一看就是鬼石獸射出的石頭,要不是鐵門替我們擋住了一陣掃射,我們就被亂石打死了。

“鬼石獸來了!趴下身子別抬頭!”我瘋狂地喊叫著,鬼石獸的吼聲如雷幾乎讓我們耳朵失靈了,所以隻能不斷地嘶喊。我當先匍匐在地,心想他們三個即使聽不見,也能看到我的樣子,隻要照做,說不定能暫時逃避四射而來的石頭。

三個人果然毫不遲疑地趴在我後麵,害怕得連頭都不敢抬。鬼石獸離鐵門越來越近,它或許嗅覺到生人的來臨,不斷向我們的方向射出雞蛋大小的石頭,隨著距離的拉近,石頭打砸的力度也是強大,鐵門旁邊的石壁被擊打的坑坑窪窪,一顆碎裂的石頭渣子打到我的屁股上,不知是燙得還是打得,我忍不住慘叫出聲,以為出血了,用手一摸,屁股上卻燙起一個大血泡,厚厚的牛仔褲也破了個小洞。

我暗自僥幸,幸好是散落飛來的石子,要是被石頭直接命中,小命就別想要了。

頭頂不斷地呼嘯著冒著火星子的石頭,嗖嗖之聲驚心動魄。身體被四周的高溫炙烤得難受,像是蒸桑拿一樣,多虧了地下河水不斷蒸發大量水汽,否則我們能被烤成肉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