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使人陶醉。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醉酒在民間是神聖的。但基督教反對醉酒,因為“歡樂之源的酒會像毒蛇一樣咬人”。在古希臘,除了音樂家和舞蹈家,其餘人不得參加宴會飲酒。古羅馬男子嗅妻子之口以探其是否偷偷喝酒,如若聞到酒味則會將其處死。無神論與人文主義改變了宗教的嚴格戒律。哲學家柏拉圖和蒙田都曾提倡有節製地飲酒。在文藝複興時期,詩人讚美美酒帶來的創造力。在這一時期的文藝作品中,帝王和王子常以善飲的形象出現。
16世紀意大利畫家阿爾欽博托把金秋之神繪成酒神模樣,他們的形象既表現出青春的緊張,又表現出在轉瞬即逝的和諧中所煥發出的精神。畫家佛朗西斯科·德·科雅,查爾斯·福朗索瓦,德比涅,和奧古斯丁·赫努等的繪畫均就葡萄及葡萄豐收時的采摘場景加以表現,以展示大自然的慷慨無私。福朗索瓦·米勒的畫表現了箍桶匠酒桶的粗壯,亞吉納·布丹的畫表現的則是波爾多葡萄酒桶的運輸場麵。
在伏爾泰的小說中,我們會讀到這樣的句子:“克拉裏·艾黎克斯親手倒出泡沫濃濃的阿伊葡萄酒,用力彈出的瓶塞如閃電般劃過,飛上屋頂,引起了滿堂的歡聲笑語。清澈的泡沫閃爍,這是法蘭西亮麗的形象。”
1650年,巴黎出現了最早的可飲酒咖啡館。那兒通常擁有一個平台。在風和日麗的日子裏,巴黎市民常會聚在其上暢飲歡歌並品嚐美食。1789年,僅夏河內一地就擁有102家這樣的咖啡館。各式各樣的人物在那裏或賭博,或嫖妓,或吵架,或跳舞。那裏是平民百姓尋找歡樂,忘卻煩惱的地方。當然在18到19世紀的小說中,那裏也是罪犯藏匿,娼妓出沒的場所。“Bistrot”小酒館這個名字往往能激起法國人無限的懷舊情思。同時,它也被留在了印象派的繪畫作品中,留在了戰前戰後的黑白電影中。當讓·加賓唱起“當我們在河邊散步……”這首歌時,時光仿佛又倒流回了那些已逝的歲月中。小酒館溫暖的場麵其實一直深藏在法國人的記憶裏。
即使在今天,我們仍然能在法國見到許多被稱為“bistrot”或“tapas”的小餐館。人們不僅可以在那兒吃到簡單的便餐,也往往會發現那裏鬆軟歡快的氣氛更適合於朋友聚會和聊天。在時髦的大飯店裏,客人們通常隻能看見大牌的波爾多酒。但在小酒館裏,老板們卻會教給客人們明智的選酒方法,從而招攬客人。
正確的飲酒方法是酒文化中另一個不可忽視的細節。選擇精致悅目而又科學的酒具能為飲酒增色不少。莫裏哀曾把漂亮的酒瓶比作自己的愛人:“美麗的酒瓶,你是那樣溫柔;美麗的咕嘟聲,你是如此動人。但我的命運充滿嫉妒。啊!酒瓶,我的愛人,如果你永遠是那麼美滿,又為何要倒空自己?”除了形狀顏色各異的酒瓶之外,酒杯的材料和質地也會影響品酒人的情趣。理想的酒杯必須光滑透明,可以使人欣賞到酒的顏色。光滑細膩的材質能給嘴唇帶來舒適的觸覺。
“飽滿,豐腴,厚實,芬芳”“散發著溶化丹寧的芬芳和可可樹細膩的清香”“有如鬆樹在林間跳躍的流暢”“熱烈透明得像漁夫的眼淚”,這些飽含感情色彩的語言表達了愛酒的人對葡萄酒的感受。在法國有專門的學校和專業研究品酒藝術。他們認為,如果在沒有欣賞到酒的色澤和芳香之前就把酒喝下去就是放棄對喝酒最基本的享受。此外,喝酒也是有步驟的:在拿起酒杯前,必須停止說話。品嚐前,向上舉起酒杯,用眼觀賞美酒飽滿、清澈、亮麗的色澤,輕輕晃動酒杯,讓酒香散溢開;再用鼻子嗅一嗅,然後開始品嚐。
法文中有大量的與葡萄酒有關的專用詞彙,其分類之細致和精確程度令人吃驚。法國還有世界上最好的3所培養種植、品嚐、鑒定、管理和研究葡萄酒專業人才的學院。有一個現象也很引人矚目,越來越多的女性開始介入這個通常是男人主導的世界。據統計,女性葡萄酒專家的比例,已從1988年的14%上升到了今天的25%,而且還在繼續增長。葡萄酒帶來的巨額利潤有時也令人不可思議:生產最高級葡萄酒的珀牧赫羅地區,有一個葡萄園叫作樂畔,隻種有兩公頃葡萄,每年生產約八千瓶葡萄酒,但每一瓶要賣380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