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西方的文學與藝術(2)(2 / 3)

從2世紀起,羅馬建築藝術體係開始出現。從城市布局來看,羅馬式廣場是中心建築,城市成方形,道路與河流規劃整齊一致,反映了羅馬國家的集中與統一。羅馬式建築是世界聞名的建築風格,主要建築可以分為4大類,即大會廳、公共浴池、大劇院與競技場。它們各具特色,莊嚴宏大,氣派不凡,這些建築的布局方式與風格至今在歐洲國家中隨處可見。其中最令世人驚歎不已的是羅馬競技場,競技場的拉丁文原意為“半圓形”,是根據它的形態來命名的。公元70年到80年間建造的科洛塞競技場,是三代皇帝建立起來的巨型場所,其呈橢圓形,高近50米,外圍是188×54平方米,有80座拱門可用以出入。這個競技場主要是供皇家使用,可以容納5萬人,按照今天的標準仍然是一座大型的公共場所。這是世界上空前絕後的競技場,因為羅馬帝國之後,以角鬥士互相殘殺來取樂的娛樂活動在西方已經不複存在,也就沒有再建設類似建築的可能性了。這些古代殘留下來的建築經曆了千年風雨,如今仍然屹立在意大利羅馬,似乎在向後人展示著羅馬帝國當年的輝煌。

二、中世紀與文藝複興時期

羅馬把基督教立為國教之後,西方藝術隨之發生轉向,從以世俗為中心的建築向以神為中心的藝術轉化,人體的藝術與王權中心式的建築讓位於聖像與教堂建築。從此之後,西方藝術再也沒有擺脫這一模式,在長達1000年的中世紀,教堂的聖像繪畫與宗教藝術一直處於中心地位。14—16世紀的文藝複興雖然對於這一建築與藝術傾向產生一定的扭轉作用,但仍然沒有全部改變局勢,即使在古典主義藝術時代,西方社會已經基本實現了政教分離,宗教已經不能直接幹涉政治,但在藝術領域中,宗教藝術仍然占有相當的優勢。直到現實主義與現代派藝術的興起,才可以說西方藝術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

中世紀時期的藝術一般分為這樣幾個階段:古代基督教與拜占庭藝術時期、羅曼藝術、哥特藝術與歐洲的伊斯蘭教藝術。

古代基督教與拜占庭藝術時期大約從3世紀末期基督教繪畫開始,到9世紀末的加洛林王朝滅亡為終結。基督教藝術的萌芽從3世紀末出現,這時基督教的國教地位尚未得到確立,基督教徒們開始創作一種壁畫,畫麵是祈禱與聖像。早期基督教藝術借鑒了當時並不信教的羅馬人的技藝,也出現了石刻,其格調沉重,充滿壓抑感。4世紀基督教被確立為國教之後,這種藝術得到解放,成為教堂藝術正宗,但藝術風格也發生了變化,從當初的簡樸變為華麗,加強了裝飾性。476年羅馬帝國崩潰,羅馬人的基督教藝術隨之解體。不過,它並沒有完全消滅,而是東移到君士坦丁堡,進入東方化的拜占庭時代。

在世界雕刻史上,西方傳統以雕塑為主體,而東方則以浮雕見長。拜占庭藝術是西方藝術的一個轉折點,即從希臘羅馬以雕塑為主體的藝術向東方風格的浮雕轉化。這種藝術的另一種獨特表現形式——鑲嵌畫——以其鮮豔的色彩而成為時代的象征。6世紀由查士丁尼皇帝建立的君士坦丁堡的索菲亞大教堂就是拜占庭藝術的一個典範。穹隆性的屋頂如同上天,象征上帝的神聖。磚結構的平麵建築為主體,金色成為主色調,如同以後所有的東正教教堂那樣一片金碧輝煌。不過,在教堂中也有世俗畫麵,如皇帝與皇後的壁畫也經常可以看到。12世紀之後,哥特式藝術興起,它取代了羅曼藝術。哥特式藝術是一種典型的西方風格的建築。1140年的聖德尼修道院的尖拱,大而光亮的花玻璃窗洞,都令人耳目一新。從外觀來看,意大利的米蘭大教堂是哥特風格的典型,即所謂“燃燒的哥特式”,在這種風格中法國式的溫柔被克服,代之以雄渾與神秘的北歐風格。在繪畫藝術領域,隨著基督教理性化的過程加強,到15世紀初期,透視技術已經廣泛運用於繪畫之中,為文藝複興開辟了道路。

從11世紀到14世紀,中世紀的理性與幻想世界結合為一,創造出一種神聖與甜蜜的情感,它的羅曼風格、哥特式的建築等已經定型。而城市化與工業化的興起,海外冒險的成功,都在要求一種革新。這種革新並不指向未來,相反,它表麵上是返回到古典時代,以古典藝術的形式來表達新藝術的精神。古典藝術的重生,這是文藝複興的口號。西方藝術在文藝複興時代達到了另一個高峰,在古希臘羅馬的古典藝術之後,它第二次成為世界藝術的領跑者。

如果說古典藝術是以雕塑為自己的標誌,那麼文藝複興則是以繪畫為自己的旗幟。

文藝複興運動發生於14—16世紀的歐洲,從意大利起源向西歐與東歐擴散,主要表現於宗教改革與古代文學藝術的複興和創新等方麵。1453年東羅馬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被土耳其人所占領,這是羅馬帝國崩潰之後西方文化的一次劫難,研究古希臘文化的學者們紛紛逃往意大利,並且在這裏掀起了古代文化複興運動。中國印刷術傳入歐洲後推動了歐洲印刷技術的快步發展,古代文物與手抄本也在此時被大量發現,這使得古代希臘的人文主義藝術開始向統治了1000多年的宗教藝術挑戰。恩格斯說:

拜占庭滅亡時搶救出來的手稿,羅馬廢墟中發掘出來的古典古代雕像,在驚訝的西方麵前展示了一個新世界——希臘古代;在它的光輝的形象麵前,中世紀的幽靈消逝了……

這一時期的學者與藝術家們有一個口號:回到希臘去。文藝複興運動既是思想運動又是文藝運動,意大利藝術家達·芬奇(Leonardo da Vinci,1452—1519)、米開朗琪羅(Michelangelo Buonarroti,1475—1564)與拉斐爾(Raffaèllo Sanzio,1483—1520)成為一代宗師,而威尼斯的喬爾喬內畫派、喬基姆·杜倍雷與溫克爾曼等人無論從理論與實踐方麵都對藝術有巨大貢獻。

英國著名藝術史家沃爾特·佩特曾經說:

15世紀的運動是雙重的,一是文藝複興,一是有著現實主義和對經驗的渴求的所謂“現代精神”。它包括一種向古代的回歸、一種向自然的回歸。拉斐爾代表著向古代的回歸,列奧納多代表著向自然的回歸。

如果再作一個簡明的闡釋,可以說達·芬奇在自己的繪畫中注重以科學的方法、自然的方法來表現,他重視透視學、力學、醫學、運動學等方麵的研究。而拉斐爾則著力於再現人文主義精神。

達·芬奇的作品《最後的晚餐》是其宗教題材作品中最為著名的一幅,畫麵選取富於表現力的一瞬間,相近於古代希臘雕塑《拉奧孔》中的畫麵選擇,是古典畫風的標準表現。耶穌受難之前,向12門徒宣布:你們之中有人出賣了我。眾人都感到十分吃驚,各自神態在畫中得到了惟妙惟肖的表達,最引人注目的是猶大捂住了錢袋,在驚慌之餘,以掩飾自己的劣跡。《岩間聖母》現存於巴黎羅浮宮,畫麵中共有4個人物,除聖母與聖嬰外,還有天使與施洗者約翰,這是對於神聖事物的一種自然與世俗式的處理,以和諧的畫麵體現出愛的主題。全部畫麵采用深色,隻有借助於強光的反射才可以看出人物與環境,這是典型的充滿自然精神的畫麵,因為在現實世界中,人類能看到事物的原因,就在於事物本身在反射光線,如果沒有光,就無法看到事物。最為世人所喜愛的名作是《蒙娜麗莎》是作者的朋友喬康達的妻子的畫像,女主人麵部豐滿,流露出一種略帶神秘的微笑,這幅畫即以這種神秘的微笑而著稱。如何欣賞這幅畫?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正是藝術傑作的特征,它能帶給人們巨大的想象空間,而不必拘於一種理解。達·芬奇一生堅持畫素描,特別是晚年,留給世人數百幅充滿想象精神的素描,這些素描把科學的透視法、幾何學的測量與藝術技法結合為一體,使之成為西方美術的一種傳統。

米開朗琪羅的主要作品是羅馬西斯廷教堂的《創世記》,其取材於聖經故事,場麵宏大,氣勢磅礴,共分為9個連續的場景與300多個人物,在世俗中再現了曆史與天國。米開朗琪羅在同一所教堂的另一幅名作同樣取材於《聖經》,這就是《末日的審判》。同時,米開朗琪羅也是一位傑出的雕塑家,他的《大衛》同樣取材自聖經故事,大衛是以色列人的第二位國王,公元前1000年前後在位,曾經與巨人哥利亞作戰,以石子擊殺對方,從此結束了以色列人與菲利士人的長期敵對。文藝複興時代的大衛雕塑並不止一座,意大利佛羅倫薩的多納太羅的銅雕《大衛》也是一件藝術名作,兩件同名的雕塑相比較,更可以看出各自的特色。米開朗琪羅選取的是青年時代身體健壯的大衛,具有古典人物健美壯碩的形體特色,肌肉結實,形象高大。而多納太羅的大衛則是一位身材如同少年一般秀美的人物,雖然同樣是英雄,卻更具世俗色彩。米開朗琪羅的另一座雕塑《摩西》,沿襲古代藝術表現規律,選取最富於表現力的一刻:當以色列首領摩西從聖山走下,手持十誡之板,不料卻看到以色列人在崇拜金毛牛的場麵,摩西感到萬分震怒,幾乎要摔碎手中的誡板。這一雕塑以其高超的表現技術受到世人關注,著名精神分析學家弗洛伊德看到雕塑之後,感動不已,專門撰寫論文從精神分析學的角度來分析其心理與藝術價值。

拉斐爾最著名的作品是《西斯廷聖母》,這是他16世紀初期來到佛羅倫薩之後所創作的眾多聖母題材作品中最優秀的一部。但是,拉斐爾的聖母題材作品與後世特別是東歐地區流行的聖母畫像是完全不同的,那些聖母畫像大多是一些製作粗糙的工藝製品,而拉斐爾的作品是藝術大師的傑作。《西斯廷聖母》對於聖母的形象作了世俗化的處理,聖母成為慈愛的母親代表,神聖的光環褪去之後,整個畫麵顯得柔美溫潤,與中世紀的聖母畫像形成鮮明對比,這種處理具有一種時代的特色,是一種人文主義精神的表現。

除了意大利之外,文藝複興運動在西歐與北歐甚至東歐也迅速擴展開來。法國人在接受了意大利人的藝術之後,開始創造屬於自己的具有法蘭西民族特色的藝術。吉爾·勒布勒東所設計的楓丹白露堡、彼埃爾·萊斯柯所設計的羅浮宮等是一批具有法國文化特色的建築。畫家克羅埃父子則以肖像畫為主,創作了索朗索瓦一世等一大批肖像畫名作。德國傑出畫家阿爾布雷希特·丟勒是可以與意大利大師們並駕齊驅的人物,他早年就已經熟悉了意大利風格,並把意大利大師們的技藝與哥特晚期的現實主義結合為一,獨樹一幟。丟勒的《牧人崇拜》、《聖熱羅姆》與《四使徒》等作品,成為文藝複興時代的名作。

三、從巴羅克到洛可可

文藝複興的高潮過後,從1520年起到16世紀末期,歐洲藝術創作中,形式主義異軍突起。這可能有多種原因。首先,文藝複興對於古典藝術的崇拜可能限製了原發的創造性,這種原發的創造經過長期的積蓄終於爆發。其次,形式主義其實是藝術發展中反複出現的階段。16世紀末期,巴羅克藝術興起,並且一直持續到1760年,成為藝術領域裏的主要潮流之一。“巴羅克”一詞產生於葡萄牙語,原指珍珠或是珠寶之類的裝飾品,以後用來指具有獨特形式與意義的思想或表達方式。在這一時期,歐洲藝術分為兩大潮流,一個是以意大利為中心的巴羅克藝術,一個是以法國為中心的嚴謹的古典主義。

德國宗教改革影響到整個歐洲,包括意大利在內的各國都對宗教改革作出了反映。與德國相反,意大利是歐洲天主教的中心,所以部分教職人員與教徒對於德國的宗教改革產生了一種相對立的情感。意大利天主教要求進行內部的調整,以對付宗教改革引起的震蕩,這是巴羅克藝術產生的根源。巴羅克藝術要求用一種線條來規定形狀,特別表現在建築與繪畫中,以幾何圖形對宗教建築的裝飾性加以強化,甚至用些奇怪的圖形,以對抗文藝複興的精神改革。在羅馬的教堂設計中,巴羅克的內部裝飾性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一批巴羅克風格的教堂出現。彼埃爾·德·柯爾托納設計的聖路加與馬爾蒂納教堂、貝尼尼的安德烈·德吉利納教堂等都是巴羅克藝術的代表性作品。巴羅克風格強調典雅與高貴,但是與古典的莊嚴不同,它的莊嚴來自於人工的雕琢。這種藝術在北歐與西歐也得到推廣,法國芒埃爾設計的瓦爾德格拉斯教堂,勒沃設計的著名學術機構法蘭西學院(原名四國學院)都明顯受到意大利巴羅克藝術的影響。在法國,巴羅克藝術的發展有一種本土化的傾向,這就是與古典主義的結合,我們可以從羅浮宮的柱廊與凡爾賽宮的忒提斯洞裏的群雕中,看到這種完美結合。

將巴羅克藝術與古典主義融為一體,並且有個性化創造的大師倫勃朗,是運用色彩與光線的巨匠,他通過明暗對比與暗色調共同使用,創造了三幅群像《解剖學課》、《夜巡》與《呢絨》。這些不同畫風的作品,奠定了倫勃朗在歐洲畫壇的地位。

洛可可(Rococo)原名為洛賽勒(Rocaille),後來被人貶稱為洛可可,這是從巴羅克藝術中蛻變出來的一種類型,它是由於歐洲人把岩洞、貝殼與鍾乳石等自然裝飾引入室內而形成的一種具有非宗教性精神但又帶有強烈的裝飾性的風格。洛可可這種類型主要起源地是法國,不過,對於法國藝術家來說,最偉大的作品仍然是洛可可與古典主義風格的結合,如布夏東的巴黎《四季噴泉》與《愛神在海洛裏斯的狼牙棒上磨金弓》,讓·安東尼·烏東的《狄安娜》等。洛可可不僅在歐洲得到傳播,而且通過葡萄牙的殖民者把它帶到了南美洲,在巴西的米納斯吉拉斯地區,一位名叫安東尼奧·弗蘭切斯科·裏斯伯亞的優秀設計師,建築了具有洛可可風格的弗朗索瓦大教堂。我們尤其要注意的是,在地理大發現中,葡萄牙人在進行了所謂的“美洲征服”之後,來到了南中國海,並長期占據了中國的澳門直到1999年12月20日才歸還給中國,至今在澳門的一些葡萄牙風格的建築與雕塑上,可以看到洛可可風格的表現。

四、流派紛呈的19世紀

1.新古典主義興起

18世紀的新古典主義首先揭開了藝術革新的序幕。啟蒙主義與古典主義者們早已經對洛可可之類的形式主義深感不滿,如何能革除這種既有神性因素又充滿肉欲的藝術類型?唯一的方法似乎仍然是舉起古希臘人的法器,於是古典藝術再次被抬了出來。不過與文藝複興時代一樣,這裏所謂的“複古”其實意味著創新,這一次的創新價值更為重大。19世紀初期與中期,眾多的藝術流派紛紛亮相,百花齊放,到了19世紀末期,現代藝術終於登場。

新古典主義理論基礎起源於德國藝術理論家約翰·溫克爾曼,他在《古代藝術史》一書中認為,希臘藝術是追求美的,這種古典美是由和諧、比例、簡潔等構成的。啟蒙主義思想家盧梭的《關於科學與藝術的談話》以及萊辛的《漢堡劇評》與《拉奧孔》,宣揚啟蒙主義與百科全書派學者們的觀念,成為新古典主義的理論之源。從羅馬到巴黎再到倫敦、聖彼得堡、赫爾辛基,甚至一直到新大陸的波士頓、華盛頓,這是一個遍及整個歐美的藝術潮流,其影響之廣可以說是空前絕後的。今天我們來到這些地方時,任何一處都可以感受到來自最古老的歐洲羅馬與巴黎藝術的影響。

1758年,雅克·熱爾曼·蘇夫洛受命於重病之中的路易十五,重建巴黎聖熱納維埃沃修道院,經過長期的艱難施工,終於在法國大革命之年1789年成功完成。1791年,法國決定這個教堂要開始接受法蘭西所有自由時代的偉大人物的骨灰,從此改名為先賢祠。先賢祠是法國最偉大的建築之一。這個建築中的穹頂極其獨特,是一個懸掛結構,當時許多人都對這創舉表示懷疑,擔心它會塌下來,可是幾個世紀以來,它一直堅固如初,這被認為是歐洲藝術史的一個奇跡。先賢祠的壁麵采取了一種沒有裝飾的平淡而莊嚴的處理,這就是以後的拿破侖風格的前驅。更重要的是,它所代表的整體風格與追求,受到了世界進步藝術家們的肯定。美國首都華盛頓的政府大廈就一定程度上學習了先賢祠的藝術,表達了無數誌士仁人為了自由而鬥爭的誌向,其美學風格體現出羅馬詩人朗吉弩斯所推崇的那種崇高,寓意深沉,給人以鼓舞與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