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史真玉(1 / 3)

在金鋒那裏,史真玉了解到什麼是“拓展訓練”。原來拓展訓練也叫“體驗式培訓”。區別於普通的說教式培訓,體驗式培訓會先設計一個環境或者是一個故事情節,把受訓的學員放置在其中,通過環境或情節的演義讓學員親身體驗到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體驗過後培訓師因勢利導,讓學員自己把體驗到的東西講出來與大家分享,最後,由培訓師總結歸納,提煉課程的精華。由於學員事先的感悟,會使道理更容易被接受,記憶也更清晰,而且通過大家一起討論、爭論、出謀劃策,再一起完成,會使一個團隊增進相互的了解,拉近了彼此的關係,不失為一種非常好的團隊建設活動。因而這種培訓在短短幾年中快速地在企業中流行起來。

史真玉去金鋒處上班以後吳淵還發現一大好處。那就是他周末經常去帶課,有課的時候需要工作人員協助培訓師。所以通常隻要一有課,真玉也會到培訓基地。基地在郊外的度假村,培訓期間都是要住在基地的,這樣又大大增加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記得一次晚上在基地,開完了一天的工作總結會還不到9點,大家各自回到宿舍。真玉和吳淵決定出去走走,夜晚的度假村裏除了客房樓門前和幾條必經之路有些燈光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暗的,東麵樓後是個操場,有個露天舞台,那裏六月份還舉辦過什麼“武術大賽”。雖然是露天的,但有頂棚,台上還有幾排椅子,好像主席台似的。真玉和吳淵趁著月色走上舞台,四周一片寂靜,九月初的京郊山區本來就涼爽愜意加之又是一個月白風清的好天氣,白天被訓練搞得筋疲力盡的學員們已無力再出來欣賞月色了,培訓師和工作人員為了節省精力也都待在宿舍裏。整個度假村顯得異常寂靜。這時,似乎有點清冷的月亮高高懸在天上,襯得夜空十分空闊。雪白的月光均勻地播灑下來,照著泛著寒波的池塘水麵,似乎還能隱隱看見霧氣在嫋嫋飄動,讓人感到寂寞而神秘。月光下的度假村既像在白晝一樣處處可見,但是一切又都隻能看個輪廓:樓宇的輪廓、大門的輪廓、大樹的輪廓、大樹上烏鴉的輪廓。大門外的道路顯得更加深遠,似乎沒有盡頭。這時她們情不自禁的擁抱接吻(此處作者刪去60字)。可能因為在戶外,可能害怕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人也和他們一樣趁著夜色摸到這裏來偷偷幽會,他們的過程很快就結束了。完事後兩人坐在排椅上休息,回味著剛才那種緊張刺激的感覺。吳淵問道:“剛才舒服嗎?”

“舒服!”真玉依偎在吳淵懷裏答到。

自從真玉住到吳淵家裏,吳淵每天必然要開車到國貿接送真玉上下班。每天下班與真玉見麵都是吳淵急切盼望的事情,一到下班總是迫不急待的開車回家。吳淵上班的中關村在北四環西段,國貿在東三環,兩地間要走過最堵車的一段路,十幾公裏的路上班高峰要將近一小時,而且接真玉還不能走國貿橋上,要從橋下走,橋下比橋上又要慢一些,因為橋下有幾個紅綠燈,基本每天回家都要開上一個半小時。後來吳淵常跟朋友戲稱,“我的車技主要就是那時練出來的。”還說:“我的肚子也就是那時給‘吹’起來的。”即使這樣,吳淵還是每天都來接真玉,因為這樣一來可以早一點見到她,再說他也實在舍不得她去擠地鐵。每天當看到身材瘦小的真玉含笑款款走來時,一種溫暖和興奮就會突然鑽了出來。兩個人的感情似乎比一年前在一起時更進了一層。他們都愛看電影,晚上下班經常去看。真玉在看電影時喜歡抱著吳淵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同事們都說真玉變得比以前還漂亮,大概是得到了愛情的滋潤。真玉笑而不答。還有時,在浪漫美麗的黃昏時分,兩人手拉著手,悠閑地走在大街上,愜意地享受著二人世界,吹著輕風沐浴著明月慢慢地走回住所。不一天真玉有事耽擱了沒有及時下樓,吳淵看著街邊一排玉蘭樹上開滿了花,配合著那想象中的花香,驅散了國貿橋下的車水馬龍和汙濁的空氣,等待也變得不那麼乏味。吳淵搖下車窗,似乎能聞到花香。路邊走過的一對對拉著手的情侶看起來挺和諧呢!

吳淵被幸福包圍著的同時有一個人對吳淵不滿起來,這個人是吳淵的老板。吳淵是人力資源部經理,照理說,中層經理通常是沒有下了班就著急回家的,懂事的經理非常善於抓住下班的機會表現,吳淵也懂得這個道理,但他已經形成習慣,每到下班那個鍾點必須趕緊下樓去開車,否則就沒法按時去接真玉了,不幸的是老板的辦公室正對著停車場,老板的心情可想而知了。一次老板實在忍不住,離下班還有幾分鍾,把吳淵叫到辦公室,問起了吳淵下一步工作準備怎麼開展,吳淵胡亂的應付著,老板不斷重複“我覺得你應該考慮考慮……”,“你看下一步是不是應該……”,吳淵這時跟本聽不進去,他一心想的是不能讓真玉在大街上等太久。老板後來無奈的結束了談話,同時也堅定了炒掉吳淵的想法。一個月以後也就是11月底時,老板經過再三權衡以及同其他高層商議,通知吳淵他被解聘了,工資發到12月31號。針對吳淵的人品沒有任何人提出質疑,老板出於道義還多給了一個月工資作為補償。

吳淵對解聘感到突然。無奈這是最後的決定,是沒有可商量的餘地的。

除了被解聘,最近真玉做的一件事情也讓吳淵耿耿於懷。一天晚飯後真玉對吳淵說金鋒知道他們倆的事情了,吳淵心裏先是一沉,心想“他怎麼會知道?”即而就想到一定是真玉主動告訴金鋒的,否則最多也隻是猜測而不能用“知道”。這確實是真玉自己講出的。吳淵十分不解,這是兩個人的隱私,怎麼能講給同事聽呢!而且是一個女孩子講給一個男同事。不過他也看出真玉後悔了,她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聊天聊著聊著竟能把她和吳淵的感情關係講出來,是需要多博得一個人的同情嗎?亦或是想借講給一個不相幹的人聽以排解心中的苦悶,她也說不清楚。這些事情對於一個女孩子而言是最隱私的也是最難於說出口的東西,真玉奇怪自己講出來時的那份鎮定,真不知道這份鎮定來源於哪裏,或許是因為同事之間所有的交往都是隔了東西的,即便再好的同事之間也隔了一層紙,哪怕是一層薄的不能再薄的紙,何況對方還是個男人,也許正是這層薄紙掩蓋了一些羞恥之心吧。事後真玉覺得坐立不安,這是明擺著的事兒,超過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就不能稱之為秘密了,這事情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的。

轉眼來到2003年,年初全國發生一件大事——“非典”。由於BJ屬於疫區,K縣要求凡BJ回K縣的人必須隔離觀察一段時間,往返K縣的公交車都停運了,所有交界路口都有檢查站,經過的車輛要消毒,人員要測體溫,一旦發現體溫異常就要強製就醫。其實要楞回也回得去,但街坊們都盯的很緊,老有人問真玉媽媽:“你家小玉回沒回來?……最好別回來,一回來就得隔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姨聽得出來,表麵上是關心,實際上就是警告:“可別回來!要回來了我肯定舉報!”老媽看見這架勢,心想犯不著惹到她們。再說也確實沒有什麼重要事情是必須回來的,家裏有電話隨時能聯係不是!把這些話和真玉說了,叮囑她暫時沒什麼事就先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