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帶槍的人(2 / 3)

他蹲下身去,用胸擋住山穀的風,擦燃了火柴,溫暖而明亮的火種帶來了一絲兒安慰。但小小的火種放在雪地裏的柴草上跟放在冰冷的生鐵上一樣,火種一會兒就熄滅了。

老疤用幾根火柴同時點燃去引火,仍然失敗了。必須去弄些幹柴枝來才行。他一手端了槍,一手抓了獵刀,向近旁走了一步,黑暗中的老虎又吼了一聲。

這隻猛虎畫地為牢,它不準它的獵物離開這牢籠半步。

沒有辦法。老疤隻好把火狐皮褂子用獵刀割下來,把不多的槍藥往上麵撒了一些,然後堆好柴草。

火終於生上了。在漆黑的世界裏終於有了一堆屬於老疤的光明與溫熱。老虎開始不安地吼叫,並且移動了地方,但當它確信這火並沒造成更大的威脅時,它就容忍了。

火慢慢地燒旺起來,老疤很興奮。他把周圍能弄到的樹枝木屑草根全都拾攏來,然後計算一下,他不敢把這些柴禾過多地投入火堆,必須使這火堆延續到明天。

小公虎沒有料到會出現火,那紅色的跳躍著的火焰神秘莫測,引起了一些恐慌,它就在黑夜與火光交界的陰影裏不安地走動,它不放跑這個人,但眼下也不想立刻撲殺這人,它便時時發出不安的吼叫:“哦!哦哦嗚——”

老疤拿了燃燒的木柴朝黑暗中的那一雙陰森的螢光眼扔過去,老虎退讓了。老疤更起勁地扔著火,企圖把老虎趕跑。給自己打開一條撤退的路。

但是,老虎似乎早已識破了他的計謀,它退到一定的距離之後,老疤也不敢繼續前進,燃燒的柴炭再也扔不出更遠的距離。

老疤退回到火堆旁邊,老虎又推進到了原先的包圍圈外,一切又恢複了原狀。

這種拉鋸戰又進行過兩次,並沒有改變戰局。老疤也知道無法突圍,他不過是用這種方法來反擊老虎,把防線向前推進,更實際的效果就是驅趕疲勞和瞌睡。

老疤發現樹樁下麵有一個鬆鼠洞,這一意外的發現給他增添了生的勇氣。他一麵監視著老虎的動向,一麵用獵刀拚命地挖掘這鼠洞,大約挖進去二尺深的地方,才發現鬆鼠的倉庫。兩隻肥碩的鬆鼠睜驚恐的雙眼擠在倉庫的一角,老疤一刀就把兩隻鬆鼠捅死了。

拿開鬆鼠,下麵出現了一堆黃燦燦的栗子,這是極大的收獲,在死神的麵前,能吃上一頓燒栗和烤鬆鼠,這也是難逢難遇的人生幸事。把死神忘掉之後,老疤反而來了勁頭,它把栗子很整齊地排列在火堆邊烤著,一麵用獵刀舉了鬆鼠去火上燒烤。

一會兒,鼠毛的焦糊味兒和烤肉的香氣便隨風飄散開來,連老虎也被這香味感染,打了兩個響鼻,專注地觀看著老疤做出各種古怪的動作,它有些迷惑不解。

老疤不免想起了在大興安嶺裏的日日夜夜,想起了用嘴和貂打架的情景,他情不自禁地去摸了摸那幾處傷疤。

身上增添了勇氣,不能坐以待斃,老疤開始借助閃閃爍爍的火光來觀察周圍的環境。他發現火光映照的開闊地的邊沿,有一棵高大的喬木,那大樹枝繁葉茂,是一處求生避難的好去處。

主意打定之後,他就開始籌劃。

老疤瞄準黑暗中綠螢螢那鬼火一樣的眼睛開了一槍,那綠火熄滅了一陣,一會兒過去又睜開了。是沒有打中還是這家夥刀槍不入?老疤沒有勇氣開第二槍,對手像沒事兒一樣地堅守在那裏。

老疤見開槍沒有結果,便像扔手榴彈一樣把燃燒的木柴一根接一根地朝那裏扔過去,一麵吆喝著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