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醫,找到了。”她喊道,黯然傷神。
“我也找到了,快再找找,一大群呢。”風絮柳道,說著將他身上的那件披風拿下來鋪到地上,“找到的就放在這上麵吧。”
“這怎麼行?您會著涼的,峰頂上這麼冷。”斜枝關切道,想再施法變出一件披風來,但是她的內傷極其嚴重,她已是勉強支撐著一份力氣了。
“不礙事的,我沒事。”風絮柳衝她笑笑,隨著螢火蟲一隻隻的被找到,他的心情也算是舒暢了不少,長呼一口氣,道:“找到他們就好了,帶它們回去我自然有辦法。若找不到它們我會很愧疚的,它們昨晚幫了我那麼多。”說著仰起頭,望著天上的太陽臉上露出欣慰地笑容來,“每一個生靈都是有感情的,它們都是善良的,隻是有時候某種環境、某件事情,都會讓它們改變”他繼續拾雪地裏的螢火蟲,卻不知那句話已觸動了本就強顏歡笑的斜枝。
她勉強咽了淚,吸了一股冷氣便咳了起來,用手急忙捂住嘴,轉過身去。見狀,風絮柳急忙俯身過來,皺眉問:“怎麼了?是不是讓我把把脈。”說著伸手就去探斜枝的手腕,卻被斜枝躲開,道:“我沒事,真的,您還是快去撿那些螢火蟲吧,撿完咱們快點回醫館。”
“好吧。”見斜枝閃爍其詞風絮柳也不再固執,複又回去認真的找那些螢火蟲,打算是不遺漏一隻小生命。
見風絮柳回去,斜枝這才放下手來,手心上又沾滿了血。她用另一隻手擦了擦嘴角,往前移動了幾步,抓起地上的雪將手心的血跡洗掉,又用別的雪將沾滿血跡的雪埋住。
“好了,應該是全部都撿完了。”風絮柳在身後道,斜枝急忙站起身來,心不在焉地道:“好啊,那咱們趕快走吧。”
“嗯。”風絮柳又不放心的檢查了一遍那片草灘,找了兩三遍再也沒有發現一隻遺漏的螢火蟲後才卷起了披風。
斜枝伸手道:“我拿著,您身體還沒好。”
“不用了,還是我拿著。”風絮柳深深地看了一眼斜枝,眉頭皺了一下,走過去挽住斜枝的胳膊,道:“你負責扶住我就行了,扶好哦。”說罷兩人並肩往山下走去。
他明明是撐住她的,表麵上卻是她扶他。斜枝心中一暖,更多的卻是對風絮柳的愧疚,還有對自己的無奈!
陽光和煦,斑斑點點透過樹枝灑了下來,偶爾也有一些鳥兒的鳴叫聲傳來。越往下走氣溫越暖和,漸漸地也沒了雪的痕跡。
此時,他倆心神寧靜,聆聽大自然的音律、感受著大自然的美好慢慢往醫館的方向走去,卻不知醫館的夥計癡癡地在院中望眼欲穿了他一晚上。尤其是曇弦,一麵要照顧兩個病人,一麵還要為風絮柳擔憂。這麼折騰了一晚,她心神疲憊,天微微發亮那會兒終於是熬不住暈了過去。
“曇弦曇弦”鬆子的聲音喊道,昨天腿受傷回來的一路上又失血過去,憑著一股意念支撐到醫館,剛到院門口就暈倒了,被曇弦扶住,送回他自己的房間。從那一刻曇弦就不得閑了,先是將鬆子的褲子剪破,再給清理傷口、上藥包紮什麼的忙了一通,然後三更半夜的又給熬補血的藥、熬粥,整整忙活了大半晚上。鬆子這邊忙完都顧不得自己吃點喝點,也吃喝不下,也顧不得自己手上和臉上被刺樹劃的傷口,她就來到前院癡等風絮柳回來,急得她舌頭和嘴唇上起了白泡,稍稍碰一下就疼得厲害。
鬆子一連喊了好幾聲都聽不到曇弦回應的聲音,也不見她進屋裏來看他。想到風絮柳一晚上都沒回來,他以為曇弦又去找風絮柳了呢。
“這丫頭,沒想到關鍵時刻還這麼地講義氣,真是個有情有心的好姑娘。”鬆子自言自語,睜大眼睛望著房梁,想著事情,臉上時不時的露出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