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
義玄法師是臨濟宗的創始人,他習慣通過師徒問答的方式,了解對方悟境深淺,然後根據悟境深淺進行有針對性的說教、接引佛法入。他常在接引學僧佛法入時,對其所問不做正麵回答,隻以棒打加口喝來促使對方省悟,成語“當頭棒喝”即源於此。
義玄禪師在圓寂之前開示弟子們說:“我死之後,你們不可以讓我的正法眼藏也隨我而去。”
座中三聖之一的惠然禪師極力安慰老師說:“絕對不會的,老師。”
義玄反問惠然:“那如果有人來向你們問道,你們該如何回答呢?”
惠然禪師馬上學著老師的口氣高聲大喝,聽上去跟老師平時一模一樣。
義玄禪師歎了一口氣,道:“誰能想象,我的正法眼藏,居然就在你們這些人高聲大喝的時候永遠消失了。我真是傷心啊?”
說完,老禪師就在法座上溘然而逝。
惠然大惑不解,對師弟們說:“老師平時不都是對來訪者大喝一聲嗎?我學了好久了,神情、語氣甚至聲調都學得與老師一模一樣,怎麼還是不對呢?你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呢?”
正當眾弟子迷惑不解的時候,義玄禪師突然死而複生,大聲問道:“我吃飯你們會飽嗎?我死你們能代替嗎?”
弟子們大吃一驚,以為是佛祖顯靈,連忙跪地請求道:“老師啊,請再給我們多多指教!”
老禪師生平最後一次當頭棒喝道“我才不給你們模仿”,然後再也不吱聲了。
惠然禪師不是義玄禪師,所以惠然的大聲咆哮不是義玄禪師的當頭棒喝。這其中的差別何止十萬八千裏?難怪莊子曾無限感慨地說過:聖人死後,剩下的就隻有書裏的垃圾了!
浮世繪
齊白石老人曾對他的模仿者說:“學我者生,似我者死。”這實在是智者之語。
學習,免不了要模仿,模仿或許是必不可少的學藝階段,但若止於模仿就會毀了模仿者的才華。我們見到過這樣的畫家:他們學習某家某派的筆墨可以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也喜歡以某某後人自詡。但是,他們也因此永遠生活在這某家某派的陰影之中,不能成一家之貌,立一家之言。他們的最高成就不過是“似”,而“似”是沒有創造的。
我們不可能成為別人,因為我們早已經是自己了。我們更不可能成為別人的複製品,還可以當得跟所複製的對象一樣好。因為別人正是在發揮他自己的優點,才能夠有那樣的成績,而我們怎麼會剛好也具備了像他一樣的優點呢?正如魚無法模仿鳥去學飛一樣,魚隻能利用自己的長處,往遊泳方麵去發揮。
如果強迫自己去做那些不適合自己的、模仿別人的事情,就無法從內心深處投入足夠的興趣和激情,在這樣的狀態下,就算盡了百分之二百的努力,也往往會事與願違,同時還會讓別人覺得自己缺乏誠意。
成功就是按照自己設定的目標,充實地學習、工作和生活,就是始終沿著自己選擇的道路,做一個快樂的、永遠追逐興趣並能發掘出自身潛能的人。
愛因斯坦四歲才會說話,七歲才會認字。老師給他的評語是“反應遲鈍,不合群,滿腦袋不切實際的幻想”,他曾遭受到被迫退學的命運。發表《進化論》的達爾文當年決定放棄行醫時,遭受到父親的斥責:“你放著正經事不幹,整天隻管打獵、捉狗捉耗子的。”另外,達爾文在自傳上透露:“小時候,所有的老師和長輩都認為我資質平庸,我與聰明是沾不上邊的。”
貝多芬學拉小提琴時,技術並不高明,他寧可拉他自己作的曲子,也不肯做技巧的改善,他的老師說他絕不是個當作曲家的料。《戰爭與和平》的作者托爾斯泰讀大學時因成績太差而被勸退學。老師認為他“既沒讀書的頭腦,又缺乏學習的興趣”。
以上列舉的這些名流不是“走自己的路”,而是被別人的評論所左右,怎麼能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
我們應慶幸自己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應該把自己的稟賦發揮出來。經驗、環境和遺傳造就了你的麵目,不管是好是壞,你都得耕耘自己的園地;不管是好是壞,你都得彈起生命中的琴弦。
靜思語
我們無論做什麼事,都免不了要學習。學習,有兩種方法,也就是教條主義的方法和實事求是的方法。教條主義的方法,照搬照抄,無一處無來曆,無一處無依傍,僅能得其形。隻有實事求是的方法,學習師門的精華,結合自己的條件,變通發展,才能得其神,並有所發明,有所前進。得其形者死,得其神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