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地垂下了,五十騎人馬迅雷閃電般地直往濟州金營進發。
帶著鋒利的刀劍,他們馳騁在遼闊的原野間;
帶著複仇的決心,他們奔騰在林間的小道上;
帶著有我無敵的鬥誌,他們翻越了高插雲霄的山巒;
帶著滿腔沸騰的熱血,他們涉過了深齊馬腹的河川……
第三天起更的時候,他們悄悄逼近了濟州城外的金營。情況很快就摸清楚了:今夜張安國和邵進兩個叛賊被邀前來金營飲酒慶“功”,主人是駐地的幾名女真將領,參加酒宴的還有當初到耿京帳下招安的那個女真安撫使。
夜巳過了三更天,酒巳喝到七八成。但這班家夥照例是要痛飲達旦、爛醉方休的,所以現在依然是一杯接一杯地喝個不停。
看起來張安國的興致特別高。他給那個女真安撫使又斟了一杯酒,嘻嘻笑道:“俗語說:‘人心不足蛇吞象。’當初您曾答應我,說殺了耿京以後,濟州知州這個位置對我來說,恐怕還嫌低了。如果您不健忘的話,今後還請在皇上麵前多多美言幾句!”
女真安撫使笑道:“張將軍這次為聖朝立了大功,給陛下除了心腹之患,兄弟是不會忘記的!暫時屈就濟州知州,日後必然步步髙升!”
張安國哼了一聲,惋惜地說道:“可惜辛棄疾那廝不在,不然落在我的手裏,非叫他碎屍萬段,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邵進笑道:“辛棄疾嘛,恐怕是捉不到的了。他一回到山東,知道耿京死了,賊軍瓦解,還不溜之大吉!”
女真安撫使大叫道:“咱們明天派兵在泰山附近埋伏起來,辛棄疾一到,就來個封山擒虎!”
“此計大妙!”張安國手舞足蹈地嚷道,“還有賈瑞,他也逃不了!來,為預祝咱們活捉辛棄疾和賈瑞幹杯!”
他們萬萬想不到,就在他們得意忘形、想入非非的時候,守營的崗哨巳被劉忠等人一一摸掉,營門大開,五十名複仇的鐵騎,刹那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中軍營帳。
“是什麼人,半夜三更還在蹓馬!”邵進站起身來,大聲喝道。
話還沒完,辛棄疾、賈瑞、劉漢、王世隆、馬全福等人提著冷光逼人的刀劍衝了進來。
“啊,辛棄疾!”邵進嚇得魂不附體,正要退後溜走,辛棄疾早已認出了他,當胸就是一劍。邵進一命嗚呼,見閻王去了。
幾名金將雖然喝了酒,還略有幾分膽量。見勢不妙,慌忙掄起交椅,撲上前來。但交手不到幾個回合,都被賈瑞、劉漢、王世隆幾個,連人帶椅,砍翻在地。女真安撫使是個文官,早就嚇癱在桌下,馬全福劈頭揪出,—劍結果了性命。
現在隻剩下張安國這個叛賊了。他知道逃脫不了,趕緊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辛爺,賈爺,饒命呀!”
辛棄疾上前,揪住張安國剛剛按照女真族風俗編起來的那根辮子,厲聲喝道:“你這十惡不赦的叛賊,今天是你的末日到了!”
“饒、饒命啊!”張安國長嚎著,磕頭如搗蒜。
劉忠走上來說道:“哥哥,這種禽獸還留著他幹什麼,給他一刀算了!”
辛棄疾冷笑道:“一刀?不,這太便宜他了!把他綁起來,送交朝廷發落!”說著,“嘎”地一把,將張安國這條癩皮狗提了起來,又“啪”地一聲,把他狠狠摔在地下。
眾人一擁而上,把張安國綁得結結實實,拉出營帳。
營帳外麵,人聲嘈雜,許多金兵巳經驚起,包圍了辛棄疾、賈瑞等五十人,但是不敢上前。
辛棄疾一手挾著張安國,一手提著寶劍,威風凜凜地叫道:“告訴你們,大宋的十萬大軍馬上就要開到,誰敢擋路,就要他的狗命!”
金兵中間頓時發生了騷動。有人在喊:“咱們是大宋人,為啥給女真人賣命?!”又有人在叫:“賈都提領和辛掌書記都來了,咱們跟他們走!”
賈瑞看見形勢發生了有利的變化,便拉開嗓門喊道:“弟兄們,女真強盜的日子長不了啦!不願做牛馬的人跟我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