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失蹤案(3 / 3)

“好的,謝謝楊警官。”

許菲攙扶著精神恍惚的蘇曉靜下了車,消失在樓道裏,楊毅才示意鄭揚遠開車。

警車飛馳在夜晚的高架橋上,寂靜的車內隻聽得到發動機嗡嗡嗡的轟鳴聲和兩側的汽車疾馳而過的呼嘯聲。

“隊長,您覺得這事兒靠譜嗎?那姑娘會不會是神經失常了,或者……臆想症?”

“不,現在還不能這麼草率的下結論,這姑娘並沒有精神病的病史,我剛讓董璿查過薄成的通話記錄,在薄成失蹤後的這段時間,他確實和蘇曉靜有過幾次通話。”

鄭揚遠見隊長如次認真,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便不再做聲,若有所思的撓撓頭,換了個檔,開著車狂奔而去。

黑黢黢的小區花園的樹林裏,有一個影子由遠而近,看起來飄飄悠悠,如同鬼魅一般,他一步一步滑到湖邊,黑暗中隻顯出一個輪廓,難以辨認身份。他緩慢的把手伸進衣兜裏掏了半天,取出一個手機,撥通,放到耳邊,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

他沒有說話,而是迅速的掛斷了電話,片刻,手機響起,他拿起來看了看,直接按下取消鍵,關了手機。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許菲掛斷了手機,困惑的看著上麵顯示的來電人姓名欄上印著“張醫生”三個字,不解的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然後她走到窗戶邊,小心翼翼的捋開隨風漂浮的窗簾,慢慢的關上了臥室裏的窗戶。

黑影立在蕭瑟的晚風中,抬頭注視著對麵的高樓……

許菲給公司裏請了長假,準備這段日子都陪在曉靜身邊。夜已經很深了,但她一直沒敢關燈,摟著姐妹直到曉靜慢慢失去意識般的睡去……

許菲確認曉靜已經睡熟,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倒在床邊的椅子上,簡單的拿過一塊薄薄的毯子蓋在肚子上,準備隨時麵對曉靜的失控。

經過了一夜的折騰,許菲也感覺身心俱疲,可堅強的她不斷的提醒自己要挺住,不能讓親愛的摯友失去依靠。許菲直直的盯著天花板,過了很久才挪動腦袋看一眼身旁的曉靜,她安詳的睡著,像個初生的嬰兒,許菲吧嗒了一下沉重的眼皮,也準備困一會兒。

在剛要閉上眼睛的一刻,她突然瞅到窗戶邊的書桌上有一本醒目的同學錄,腦子裏立即閃過一個念頭,催促自己起身想看一看曉靜的這本塵封已久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又翻找出來的記憶。

她輕輕的打開扉頁,仔細的看了一遍那張班級合影,然後打開第二頁、第三頁……一頁一頁的翻著,最終停在了江峰的那一頁。

許菲看著照片上那張陽光燦爛的笑臉,漸漸的感覺心裏發慌。她猛的合上了同學錄,定定神,恢複了彪悍的女漢子表情,一頭鑽到靠椅上。

這一天的少陰市恢複了綿綿細雨的天氣,整個城市重又籠罩進密布的濃雲中,街上的車流和行人熙熙攘攘,平靜中顯得有幾分壓抑,薄薄的水霧彌漫開來,更增添了一絲神秘。

楊毅坐在摯友呂應召的實驗室中,看著他忙來忙去,倒騰完了最後一個儀器,拿著兩瓶白酒淡定的走到自己身旁,坐在試驗台的“臨時酒桌”上。

呂應召扶了扶厚厚的眼鏡,滿臉胡渣的臉上總是浮現著清朗的笑容,他樂嗬嗬的脫掉白大褂,扭開一瓶酒遞過去,終於解開了楊毅難得的輕鬆笑臉。

“楊隊是大忙人啊,多久沒有光顧我這兒了?”呂應召說。

“要不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名正言順的和呂大博士好好的喝一盅呢?”楊毅放下筷子說:“化驗結果怎麼樣?”

呂應召再次扶了扶眼鏡,交叉手指肘著桌子。

“幾個人所有的身體係統均完好無損,除了大腦。”

“什麼意思?”

呂應召端起酒往酒杯裏邊添酒邊說:“檢測結果顯示,死者在死亡的過程中似乎都存在大腦超負荷的現象,也就是說死者的腦神經在一段時間曾超強度的工作過,直到腦神經全部癱瘓,看起來就像是過度工作,累死了一樣。”

楊毅的表情已經不知不覺回複了繃緊的狀態。

“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

“不確定,按個體年齡的差異,短的兩個星期,多的在二十天至二十五天左右,我曾經研究過國外的幾個案例,一些自然死亡的病人死後腦細胞仍然處於活躍狀態,這種病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死前腦神經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或是有強烈意誌影響,導致神經中的電流過剩,在死亡的瞬間還在支配著死者的身體,所以會出現短時間的亢奮,比如死不瞑目,或者身體坐起來,保持著某個死亡時的動作,這就是民間所說的,詐屍。”呂應召放緩語氣說:“但是,這幾個死者更像是,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