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積患重重,當共建世界新文明(2 / 3)

這種族群之間的結合,成為民主選舉過程中無法避免的因素,族群的立場壓過了候選人本身的素質,也壓過了候選人提出來的選舉政見。因此,這些當選的民意代表進入各級民意單位的時候,無論是在地方還是在縣市議會,都引發了無窮無盡的衝突。在“立法院”內,立場偏向大陸的外省人和偏向本省的民進黨之間,常發生非理性的對抗,使許多立法工作陷入癱瘓,造成許多不必要的衝突。

每次衝突都是在原有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同樣的現象在縣市議會上也會出現,隻是大家不太注意而已。這種族群偏差分化,是台灣社會史上長期的痼疾。如果這一現象沒有更正,台灣的民主永遠不會是真實的民主。

另一方麵,由於台北市是外省族群結合最多的地方,即使本省的同胞進入台北市,也因為台北市高度的城市化,變成城市的居民;中南部即使在中小城市之內,還保存了相當程度的鄉土性格。於是,台灣這很小的島嶼卻分成城市的北部和鄉村的南部,彼此在文化水平、文化的喜好和選擇,以及政治的偏向上都有很大的差異。

同樣的現象,我想在大陸也會出現,沿海城市和二線城市、二線城市和農村之間,其差異和台灣南北差異相當類似,隻是規模更大,差距更遠。這種現象在許多原來是帝國主義殖民地的地區,幾乎處處都會出現。譬如說,非洲南部的約翰內斯堡與其腹地的差距。台灣在日治時代,已經出現台北市和其他城市之間的差距。

台灣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結果,尤其在加入WTO(世界貿易組織),關稅壁壘基本上消除以後,許多進口的外來品,比本地生產的還要便宜。以糧食來說,東南亞進口的稻米,比台灣本地出產的稻米價錢更低廉,不過台灣稻米的味道是東南亞稻米無法相比的。

由於這個市場差價,政府不知為何就發展了一套鼓勵農民休耕的辦法——“無米樂”。於是,農民勞工進入城市,農村隻剩下老弱婦孺,農田拋荒。台灣本來是一個物產富足的地方,台灣盛產的稻米和蔗糖,曾經是日本帝國時代重要的糧倉,現在台灣的糧食,卻需要靠外來的接濟。自己的糧食不夠用了,許多很好的土地拋荒不再使用,每年要花許多外彙去購買外來的糧食。這種政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延續這麼長久,也許是因為勞動的需求,也許是因為政府錯誤的政策,也許是因為WTO政策之下,地區之間的貿易協議。

總而言之,這些現象造成農村極度衰退的趨向。目前,因為台灣產業無法升級,而人口大量從農村移入城市,今天的台灣是已經工業化的社會,能夠提供的職業不多。於是,大量的青年人口失業或正處在失業邊緣,教育程度愈高,失業的可能性愈大,即使大學畢業,得到的薪資也和不念書的勞工差不多。這樣下去,將成為台灣不定期的炸彈,一旦爆發就不可救藥。

經濟發展造成的環境惡化

快速而大幅度的經濟發展使台灣富有了,人民的生活也寬裕了。較好的居住條件和交通設施,使台灣普通人的生活舒適方便。這些都是令人欣喜的現象。

1980年以後,台灣外彙儲備繼續不斷增加,反映在人民的生活上,是土地利用的需求不斷提高,後果卻是令人擔憂的。台灣是個小島,能夠居住的地區,也不過西部窄長的一塊平原和丘陵,中央山脈、高山峻嶺,並不宜人居住。台灣的河川,坡度大、流程短,無法蓄水。台灣的居住空間並不寬裕。尤其在人口繁密的北部,八百萬人擠在台北盆地及其外圍,實際上已經超過可以承擔的限度。中央山脈陡坡下的丘陵,是遠古時代大陸板塊和太平洋板塊相撞造成的高山留下來的碎片,地質結構非常鬆弛,又沒有足夠的蓄水量讓鬆弛的土地堅實。沿海的地段,從中部一帶往南,基本上都是衝積平原,下麵靠地下水撐起嘉南平原這一片肥沃且廣大的平坦地帶。不過,如果沒有地下水撐持,這一平原就難免下陷。不幸的是,幾十年來的發展,已經造成生態的損壞。

台灣生態的敗壞,已經難以逆轉。舉例言之,都市周圍的山坡,建屋的密度,遠超過這山地可承擔的程度。開辟居住地區外圍的道路,又使用了許多綠地。本來依靠山林樹木的盤根錯節穩住這一片丘陵地帶,林地消失,土質即會鬆弛,以致容易滑坡。近年來,台灣發生的滑坡事件,不勝枚舉。尤其是台風時節,大量的雨水下灌,幾乎處處有滑坡、泥石流的現象發生。

一般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以後,欲望也提高了。有一些經濟植物,譬如檳榔,紮根淺,不足以抓穩地基,但檳榔市場價值卻很高,於是許多農民砍伐了本來的森林,改種檳榔。大雨一來,檳榔抓不住山坡,上麵滑坡,下麵就一起下滑。新開辟的住宅區和商業區,密集的建築群,隻有薄薄的水泥基地,下麵是鬆弛的土質,在上坡滑動時,下坡跟著滑動。這種情況每年都有發生,造成生命和財產的巨大損失。

1999年,台灣東部泥石流把巨大的鋼梁公路衝塌到河穀中。

又譬如,東南部的海埔地帶,以彰化為例,遍地都是魚塭(俗稱“魚池”,是一種多建立於灘塗的水產養殖場。在沿海的地域挖出一個大型水池,邊緣設有堤防和閘門即得。其原理是利用海水潮汐來獲得養殖所需的海水以及魚苗、蝦苗、蟹苗。),養殖能獲得厚利的水產。魚塭大量抽取地下水,以致彰化、雲林這一帶,有些地方至今已經下陷三至五尺之多。又如,台灣東北部的蘭陽平原,本是農業地帶,遍地水田,溝渠縱橫。近年宜蘭成為度假勝地,號為民宿的度假屋如雨後春筍,在田間星羅棋布,溝渠係統被這些建築物的地盤割裂,不再能發揮排水功能。2011年宜蘭大水,即是生態破壞後的結果。

台灣新建的道路、高鐵、高速公路,都穿越平原和坡地。發達的經濟,係統的道路是必需的配套,但在地質結構欠佳的地區,開辟密集的道路,其實相當危險,一旦出事,就會造成生命和財產無可逆轉的損失。

一些工廠的工業汙染,使今天台灣的飲水不再潔淨。工業汙染物侵入農田。譬如說,帶鎘的稻田生產的稻米,含有大量的鎘元素,不堪食用。

整體來看,台灣在生態上的損害,已經到了難以挽救的邊緣,再多損害一分,台灣生態將會全然崩潰。可能生活好了,人民的欲念、貪心和享受的要求一天天提高,終於不顧未來的危機,隻看眼前的利潤。想到這些事情,對兩岸未來的發展,不免憂心忡忡。

民主政治的弊病

上述災害,照理說,公權力可以預防和矯正,從當局到民間,不是沒有人看見這些問題。但是問題發生的層麵和嚴重度,防不勝防,阻擋不住。台灣當局在以民主政治為外衣的結構上,有許多派係的糾纏。尤其是地方層次,有力人士往往假借公權力,挾派係的力量,謀自己的私利。在台灣當局層次,由於現在的執政黨和在野黨,各自代表一個族群的歸屬感,一切對立,都會出現無法協商的隔閡,沒有協商合作的可能。同時,當局和地方單位之間也難協調,不是衝突就是抵製。當局的行政權受製於立法權,永遠空轉,無法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