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狗的祖先是狼,狼從野獸被馴化。野狗的祖先是家狗,家狗被趕出或者流浪,再聚集成群。本來野狗隻是小群體,後來上陽決堤,餓殍遍野,屍體堆在路邊。野狗們順著人流,一路走一路吃。再加上它們強大的繁殖能力,成百上千,風卷殘雲,竟成了江國一害。後來,江國不得不出動軍隊殺死它們。
野狗比起家狗凶狠,比起狼來說則更加狡猾,它們在人那裏學會了些智慧。比如人對狼現出羊相,對羊顯出狼相,到了它們這裏便成了看見強壯的人裝成家狗搖起尾巴,遇見弱小的人便成為野狗撲上來。
這三隻野狗經曆過人類圍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對於它們,略胖的少爺是美味,高瘦的吳洋是點心。
少爺後悔自己脫鞋的行為,吳洋想起家鄉人老話:狼怕畫圈圈,狗怕揀大磚。不過,這野狗好像是介於兩者之間,是怕圈圈,還是怕大磚呢?或者都不怕?
三隻狗中最壯的那隻和同伴眼神交流,劃分目標。同伴明白老大要獨享美味,它們瞟了瞟吳洋,心道:算了,將就吧。它們瞬間已經確立好目標,狗尾巴豎起,壓低身子準備進攻。
吳洋小聲道:“少爺,你的直覺我沒話說了。”他慢慢彎下腰,撿起兩塊大石頭來。薑文虎看著狗嘴裏森森的白牙,身體都僵直了,他哭喪著臉,道:“我知道了開頭,可沒、沒有猜到結局……”
對麵的野狗見到吳洋有威脅性的動作,齊齊地從喉嚨管裏發出低沉的咆哮。
聽見這咆哮,薑少爺雙腿有些打顫,他看向吳洋,問道:“該、該死,我們、我們今天算是要倒大黴了,我、我會死在這兒!真沒有想到是這樣……”吳洋擋在少爺前麵,也不回頭,低聲打斷他道:“少爺,你會爬樹嗎?”薑文虎:“會、會啊,怎麼了?”吳洋道:“恭喜你,野狗不會。”薑文虎感到有了些底氣,道:“哦、哦,真的嗎?”
野狗們散開、逼近,這是它們捕獵的習慣性行為。每當吳洋揮舞手中的石塊,它們便頓上一頓,然後繼續逼近。
二人不敢退,因為兩條腿的怎麼也跑不過四條腿的。但是超過了一定的界限後,野狗肯定會直接衝過去。
吳洋道:“我叫你跑你就跑,找到一棵最近的大點的樹,爬上去,就這麼簡單!”
薑少爺忙點頭,也不怕臭將鞋直接塞進口袋。
“跑!”吳洋大叫。薑文虎拔腿就跑,真是恨不得再多生兩條腿。
吳洋卻向著野狗們衝去。
野狗被嚇了一跳,齊齊一頓。然後為自己的膽怯行為惱羞成怒,“汪汪汪”,狂吠著加速奔來。
吳洋大喝一聲,甩出一塊石頭。石頭沒有飛幾米,在地上滾了幾圈,就不動了。尷尬。那隻被砸的狗輕輕一躍,讓過石塊。薑少爺聽見吳洋吼叫,微微轉頭以餘光一瞟,不由得驚怒而且感動,朝吳洋大叫:“喂,吳洋。跑啊!你不是說爬上樹就安全了嗎?”
吳洋頭也不回,無奈回答道:“我不會爬樹!”
薑少爺道:“你老家不是山裏的嗎?怎麼不會爬樹啊。”
吳洋怒了:“誰說是山裏的就一定要會爬樹啊!我不會,就不會。”
“那現在怎麼辦?”薑少爺急得要哭。
“你問我我問誰?”
吳洋和野狗已經麵對麵。野狗們按分工最壯的繼續跑向薑,剩下兩隻撲向吳洋。薑少爺赤足狂奔,腳上被劃出多道血痕,腳底被路上的小石子梗的生痛。可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吳洋就地一滾,躲開一隻狗,被另一隻狗撲倒在地。狗張大嘴就要咬向他的喉嚨,嘴裏噴出腥臭的熱氣,令人作嘔。吳洋快嚇呆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要保護少爺。今日此時,難道就要死在一隻破狗的嘴下?
怎麼辦,該怎麼辦?
他下意識一捏拳頭,感覺到手裏還有塊石頭。說時遲那時快,他急中生智,將石塊猛地往狗嘴裏一塞。這狗正準備享受香甜可口的大餐呢,鼓足了勁一口咬下,結果悲劇發生了。崩斷的幾顆狗牙帶著鮮血落下,狗嗚嗚嗚的悲鳴,打滾。另一隻狗嚇了一跳,向後跳開。
借著這個機會,他選了了一個方向拔腿就跑。
薑少爺不知道現在吳洋怎樣了,但情況卻容不得他多想。身後那狗爪子刨地所發出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他滿頭大汗,也來不及細想,看見一顆不高的樹,用力一躍,抓向樹枝。
呼,還好抓住了。
剛抓住、縮腿,就感覺到腿上有什麼東西蹭過,發出刺啦一聲。原來是狗在薑文虎跳起的同時它也撲了上來一咬,咬下薑文虎褲腿的一片布。
當真是千鈞一發!
他此刻卻沒有害怕的感覺,雙腿向上一勾樹枝,掛在它上麵。野狗撲的猛了,四肢急蹬地,扭過身子,再次撲來。不過第一次就隻咬到了褲管,這回就差的遠了點。薑少爺雙手用力,翻過身來坐在樹枝上。他先遠遠望了下,吳洋和兩隻野狗都不見蹤影,心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