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攏在嘴邊,大叫道:“吳洋,聽得見嗎,你在哪裏?”
在哪裏……
在哪裏……
回音不斷,卻無人回應。
汪汪汪!隻有腳下的這隻狗仰著頭,放聲大叫。
他怒火中燒,對著狗大叫道:“死狗,你有本事上來吃我啊!你上來啊,死狗!”
吳洋此時站在一個陡坡中段,手拉著一棵樹,穩住身體。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樹枝劃的七零八落。坡的上方是兩隻狗,一隻嘴裏還流著血。
原來,大家一起跑步,別人跑三圈,吳洋大概跑到第二圈。他知道自己體力不好,比耐力拍馬也趕不上以耐力聞名的狗,隻好選有利的地形了。他注意到樹林的一邊正好是個陡坡,本來是想在衝向狗的中途變向,但狗來得太快了,害的他遇險,還差點搭上小命。
他向兩狗叫道:“蠢狗,有本事你下來啊!”
接著他便臉色大變,道:“靠!不是吧,叫你下來,你真就下來啊?”
那隻嘴流血的狗看來是真恨透了他,四肢扒拉著地麵,帶起大塊的泥土和大片的樹葉,嘩嘩嘩的往他這裏滑來。
他心道:慘了,失算了。這山裏的樹葉鋪的挺厚,像毯子。狗下來也受不了太大的傷害。
“乖狗狗啊,打個商量,你能回去嗎?”
“汪汪汪!”
吳洋看著狗越滑越近,又看看鋪滿地的厚厚樹葉,拚了!他心裏暗罵一聲,手一鬆,便做了個“滾蛋”。見他速度大大加快,狗也急了:到到嘴的食物可不能飛了。它幹脆跑起來。
吳洋感覺天旋地轉,突然身體一輕,竟騰空而起,接著在空中轉了幾圈,後背重重的撞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上。噗,他吐出一口血,眼裏全是金星。呼,他剛鬆了口氣,就看見眼前一個黑影完全遮住了視線。
不好!
接著,一個渾身是毛的東西撞入他的懷中。
啊,他一聲慘叫。
意想不到的是,他同時也聽見一聲慘叫:嗷!
這是這麼一回事呢?原來,坡上有一凸出的大石頭,高速到達這裏的東西必然騰空。下麵是一棵大樹,好死不死的是樹幹上有根斷了的樹枝正好指向石頭的方向。
吳洋是滾過來的,野狗是跑過來的,差之毫厘謬以千裏,所以離吳洋頭的上方不過幾厘米的尖利樹枝穿透了倒黴野狗的脖子,溫熱的鮮血噴了他一身。他半晌沒有回過神,處於發呆中。
野狗抽搐著,漸漸沒有了氣息。
好一會兒,他用有些僵硬的手推開了狗屍,手腳並用,爬了出來。他看了看,又想了想,明白了是怎麼一個場景,便是一陣後怕,不禁叨念道:“媽,媽呀。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他仰頭望向高高的山頂,打消了上山的念頭;又遠眺,確定了營地的方位。
不過……似乎,忘記了什麼?
他一邊揉著身體,一邊想。
哎呀!糟了!還有一條!
……
薑文虎差點吃了大虧。開始,狗撲了兩次,沒撲到,離他尚有一段距離,他也就放下心來。但是,撲和跳是有區別的,使力的方向不一樣,結果也不一樣。於是,少爺一個不注意,腳板感受了一把狗嘴裏吐出的氣,癢癢的。嚇得他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忙雙腳踩在樹枝上,雙手抱住樹幹。
狗繼續連續跳起,不過也不是很準,忽右忽左的,有一次還撞樹上了。樹一陣輕晃。
薑文虎再次安下心來,道:“放棄吧,死狗!等你學會爬樹,再來找我。你還跳?跳不死你累死你!”
野狗確實累了,它停下來,吐著紅紅的舌頭喘粗氣,以瘋狂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美食。
少爺翻起口袋,包裏麵的東西都沒有帶來,除了一把小藥鏟一個裝藥的布袋,其他的東西在營地呢。“我圈圈你個叉叉,沒有一樣適用的!”他正抱怨呢,樹猛地一晃,幾乎快要把他搖下來。
野狗從誤撞樹幹得到啟發,這樹並不粗大,它幹脆不跳了,直接一次次撞向樹幹。
樹劇烈搖晃起來。
少爺隨著樹一起晃,頭暈起來,手也有些抓不穩。他大叫:“我討厭野獸,更討厭有智商的野獸!”同時大腦也轉起來,他立刻抱著樹蹲下。這下,好多了。
野狗撞了許多次樹幹,也沒有把食物弄下來,反而一身生疼。它偷雞不成蝕把米,累的坐下,用後爪撓頭,還東看西看。不過,薑少爺可不敢再大意了,他解下腰帶,把自己纏在樹幹上。
野狗眼裏閃過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