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英國)密爾《功利主義》Ⅱ
他是一位又聰明又仁慈的法官,還顯然是竭力虔心,秉公而斷的——不過深受自己的知識程度的限製罷了。這倒也真是個很大的限製。他的知識程度——我的意思是說,他所受的那種陶冶教育——往往使他不能從公決斷,每逢一位貴人或是紳士跟一個身份不高的人起了糾紛,無論他自己覺得不覺得,國王總是偏向前者,絕不會同情後者的。
摘自(美國)馬克·吐溫《亞瑟王宮廷中的一名康涅狄克州的美國人》
接著他(撒旦)說:“人類跟我的區別?凡人跟神仙、煙雲跟神靈的區別?”他撿起了一隻在樹皮上爬行的土鱉,“凱撒跟這個有什麼區別?”
我說:“兩件在性質上和彼此間的距離上都不能相比的東西,我們是沒法拿來比較的。”
“你已經自己把你提出的問題回答清楚啦。”他說:“我再推廣一下罷。人類是由塵土造成的——我親眼目睹他們的。我卻不是塵土造成的。人類是疾病的陳列所,淫穢的產生地;他們今天來,明天去;他們出生的時候是塵土,死亡的時候是臭氣;而我是不朽不滅的高貴階層出身的。再說,人類具有道德心。你明白嗎?他們具有道德心。光憑這一點,似乎已經足夠說明我們間的區別了。”
摘自(美國)馬克·吐溫《神秘的陌生人》Ⅲ
有一個問題我們想問一問彼得神父,因此第二天黃昏,我們抽過簽後,終於帶著點畏畏縮縮的神氣來到他那兒。我盡可能地裝出一付滿不在乎的樣子問他,雖然聽起來可並不像我要裝出的那樣隨便,因為我不知道應當怎麼做法。
“什麼是道德心,先生?”
他從他的大眼鏡上麵望下來,帶著惶惑不解的神氣說:“怎麼,這就是使我們能夠辨別善惡的能力呀!”
我懂了一點,可是還不夠徹底。我感到有些失望,也有點窘迫。他在等我說下去,可是我想不出該說什麼,因此就問他:“這是寶貴的嗎?”
“寶貴?天呀!孩子,把人類提高到不能長生的野獸之上,成為永垂不朽的就是這個東西呀!”
這並不能叫我再想起旁的什麼來,因此我和別的孩子們一起走了出來,心裏帶著點模模糊糊的感覺——就跟你知道了什麼事情,可又不十分明白的時候所常感到的那樣。他們要我解釋一下,可是我已經累了。
摘自(美國)馬克·吐溫《神秘的陌生人》Ⅳ
我說,這是一種野獸的舉動。
撒旦說:“不,這是人類的舉動。你不能濫用字眼來侮辱野獸,它們不該受到侮辱。”
他就這麼接著說下去,“你們卑鄙的人類就是這樣——老是扯謊,老是自以為具有那些實在不具有的美德,卻否認那些較高等的動物具有它們(其實隻有它們才具備),野獸從來沒有幹過一樁殘酷的事情——這是有道德心的動物的專利。一隻野獸使旁的東西受痛苦是出於無意的,這就沒什麼不對,因為對它來說,根本就沒有‘不對’的事情,它使旁的東西受痛苦,並不是出於高興,——隻有人才這麼幹。這就是受了他那種亂七八糟的道德心的鼓舞!道德心的功能是叫人區別好壞,讓人們可以隨心所欲地挑選一樣事情來做。可是從這裏他可以得到些什麼好處呢?他不斷地挑選,而十分之八九他倒寧可挑選壞的,世界上不應當有什麼壞事情;沒有了道德心,就不會再有什麼壞事情。然而人是那麼一種不懂道理的動物,他們沒法看到:就是因為有了道德心,他們才落到動物的最底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