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公元3611年早春,拉貢星域戰事處於膠著狀態,帝國與聯盟軍各自占據著拉貢星域一半的領土,形成長時間的對峙。雖然彼此都虎視眈眈想一口吞噬對方,可是都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然而這個時候,阿特侯爵和舒威爾子爵卻接到雷英克三世的詔書,奉命回到帝都巴裏漠,隨行的還有兩人的身邊幕僚官員和若幹警衛。
兩個人已經得知他們新的任命,雖然都有些奇怪為什麼雷英克三世會要把他們調到皇家軍團擔任集團軍司令,但還是毫無異議的接受了委任。
舒威爾的肩章上又加了一顆星,短短半年時間他就從一個上校成為了率領100萬大軍的中將集團軍司令,引來的固然有人們的羨慕,卻更多是懷疑與嫉妒。
不屑、猜疑、謠言、譏諷——這些都沒有引起舒威爾的在意,他當然不是不知道人們在假裝恭賀的麵具下隱藏著對他的不滿,甚至有人說這項任命是因為雷英克三世被病魔折磨的神智失常時候才糊裏糊塗下達的。對這些,舒威爾一笑了之。
“真想撕下這些家夥的嘴巴,”托德上校忿忿不平的說:“居然說將軍是因為公爵的原因才得到提拔,他們難道不知道是誰讓旭日軍團兩次避免了全軍覆沒的危機嗎?”
“事實就是這樣啊,”舒威爾笑吟吟的說:“如果不是父親,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剛入伍就成為上校的,而且即使我表現再出色也不可能得到這樣迅速的升遷吧?”
“將軍?”托德上校愕然道。
“我不會介意這些,以後你們也不用因為這種問題為我不平。”舒威爾說道:“我隻是想做好眼前的事情,至於人們怎麼說好象我們都沒有權利去幹涉吧?”
“好,以後隨便別人怎麼說我都不管了,”托德上校有些賭氣的說:“我隻會當成沒聽見,反正他們又不是在說我。”
類似的話說過好幾次了吧?舒威爾忍不住從嘴角浮現起一絲笑容,目光卻望向坐在身邊的安妮少校。
從上車到現在,她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視線也總投向車窗外的街道。
自從接到調令和舒威爾一起返回巴裏漠,這些日子安妮少校有點悶悶不樂,盡管表麵上沒有流露什麼,可是舒威爾知道其實她並不願意離開拉貢星域,或者更加確切的說是不願意離開旭日軍團。
當然不僅僅因為這樣安妮少校就必須遠離她的父親,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她也不能再見到貝寧少將——或許應該是貝寧中將,因為他已經被任命為迅雷軍團的集團軍司令,替代前些天被特準內斯元帥撤職的原集團軍司令馬波蘭中將。
在脫險回到旭日軍團以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狀態,那一段驚心動魄的經曆隻能永遠的埋藏在舒威爾的心底。他時常想起和安妮少校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想起兩個人擁抱著跳下救生艇,在原始森林中艱難跋涉;想起他們如何從貝爾那的魔爪下逃脫,在新金山的街頭迎接新年的到來;想起安妮溫柔動聽的歌聲——雖然並不是為自己唱的。
如今這些隻能成為記憶,深深的珍藏在心底,舒威爾不禁想到:安妮少校是否也會象他一樣時常記起那段日子?也許,在她心中正在極力的淡忘,淡忘那場噩夢一樣的經曆。
窗外的風景漸漸的熟悉,離家越來越近了,想到很快可以見到母親和阿特,舒威爾的心情舒暢了許多。在街道一旁,四五個工人正忙著清除積雪,經過昨夜的大雪,城市又披上了一層銀白的素裝。
這是初春的第一場大雪,卻已經少了往日的寒冷。
二、
“阿特?”剛剛進門,舒威爾就驚喜的看見正坐在客廳沙發裏和母親聊天的兄長,經曆了喪父之痛,又成為巴普洛雅家族的一家之長,阿特看上去要成熟了很多。不過當他看見舒威爾走進來的時候,依然欣喜的從沙發裏站起迎上來說:“我們剛剛說道你應該到了,果然就聽見你進門的聲音。”
巴普洛雅家族目前僅存的兩個男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相互興奮的拍打對方的肩膀。
托德上校和安妮站在舒威爾身後,默默注視著兄弟重逢的一幕,感受到這個豪門的親情溫暖,但是轉念想到這是巴普洛雅家族最後的子弟時,又忍不住覺得有些淒涼。
“你什麼時候到家的?”舒威爾問道。
“昨晚,”阿特爽朗的笑道:“我的動作可比你快多了,從小就屬你最磨蹭。”
兩人相互鬆開,舒威爾走向站在沙發旁邊的母親,不過兩個多月她看上去蒼老許多,秀美的臉龐上明顯多出了皺紋。
“媽媽,”舒威爾輕聲說道,走到母親的身邊。
公爵夫人抑製著自己的激動,目光不停的打量著舒威爾,惟恐他什麼地方受到了傷害。
那邊的阿特看見安妮少校眼睛一亮,走上去問道:“你們是舒威爾的部下?”
兩個人連忙自我介紹,阿特微笑說:“為我弟弟服務,這個差事也不太好幹吧?”
托德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安妮少校卻微笑說:“將軍人很好,我們工作的很愉快。”
“這個女孩子要是做舒威爾的女朋友倒不錯,”阿特儼然用一家之長的身份為弟弟的終身大事思考道。
這個時候管家卻慌慌張張跑進來稟告說:“夫人,兩位少爺,約罕皇子來了,他的車已經到門口了。”
屋裏的人都是一怔,阿特問道:“殿下,他來幹什麼?”
如果說是為了給巴普洛雅家族的兩位公子接風洗塵,似乎這位皇子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好心情吧?
“殿下要見阿特少爺,”管家回答說。
“不要愣在這裏,大家快去迎接吧。”公爵夫人提醒麵麵相覷的人們說。
管家囁嚅說:“夫人,好象大家都不用去迎接,因為約罕殿下說他在車裏等阿特少爺麵談。”
公爵夫人的臉上閃現過一絲奇怪的神情,卻沒有說話。阿特嘴角露出一縷笑容,說道:“那麼我就去聽聽尊敬的約罕殿下要和我談什麼,居然要他這樣屈尊光臨?”
“阿特,”公爵夫人忽然說道:“無論殿下說什麼,你都要保持鎮靜,注意說話的方寸。”
“我明白,”阿特雖然奇怪母親為什麼要提醒他,但還是點點頭走出客廳。
在門外的台階下,約罕皇子的豪華轎車停泊在路麵上,一名侍從看見阿特走來伸手拉開車門,裏麵露出了約罕皇子的身影。